歐陽依依才要移動雙腳,腳踝上一個施力教她重心不穩又跌回草坪上了。
猜想自己這回又絆了什麼東西,回頭找兇手時,只見一隻大掌正握住她纖細的腳踝,順著大掌的方向望去。
見他沒有鬆手的跡象,歐陽依依嘟嘴質問,「你為什麼拉住我?」
「因為我不想被別人看見我這付狼狽樣。」
「可是我已經看見了。」
而且看得很清楚,伸手拿出手帕,還是如多年前的秀氣手帕,繡邊的粉紅色很配她的文靜。
歐陽依依拿了手帕在他嘴唇處拭去血跡,沒發現上官爵陽因為她過大的手勁而拳頭緊握。
他非常確定,歐陽依依真的只有外表還可以,她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溫柔,壓在他傷口上的手,幾乎是二度傷害,她非得要這麼用力嗎?
「你為什麼跟人打架?」
相對於手上的力道,歐陽依依的聲音倒是輕柔多了。
「對方看我不順眼。」
她那幾個兄長仗著人多勢眾,不分青紅皂白地上前就開打,他能躺在這裡,留著這口氣跟她說話,應該算是奇蹟了。
「很痛嗎?」
瞧他一再扭曲皺眉樣,一再的左閃右移,歐陽依依乾脆更用力壓住傷口,定住他的臉方便她把血漬擦淨。
「……。」男人的自尊教他沒大吼,由得她不算輕的力道繼續在他臉上移動。
「你打算怎麼辦?」
「回家。」
歐陽依依點頭,「那你跟我不順路,我要去書局。」
「你可以改天再去書局。」昨天好像也是要去書局,他被她拉住,今天再碰面,她還是要去書局。
「為什麼?」終於清乾淨他臉上的血跡,好奇地壓了壓他的右邊眼角,想看看那是不是真的很痛。
就見上官爵陽猛地捉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弄痛她了,雙眼也在這時大張,凶狠狠地瞪著她瞧,「你……!」
歐陽依依的舌頭輕舔下唇,小聲地說:「我只是想確定是不是真的很痛。」由他的反應看來,應該真的很痛吧。
上官爵陽沒好氣地瞪她,「我這麼捉你,你說會不會痛?」纖細的手腕落在大掌裡,被硬生生的勁道給捏住。
小臉縮了下,輕輕開口:「你一定很用力對不對?」
白了她一眼,上官爵陽的力道不減,教她這回連肩膀都縮了,「廢話!」他都使出七分力道,能說不用力嗎?
歐陽依依一聽,伸出另一隻自由的手,拿起書包,重重地丟在他腹部,不出一秒她受控的手得到自由,而上官爵陽則是痛苦地在地上呻吟,她有些份量的書包派上作用了,輕鬆退敵。
「你……。」
她是想謀殺他嗎?還是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需要在這時落井下石給他如此致命的一擊。
腹部被人架著重踹數次,此時早已脆弱不堪,又被她書包這麼一擊,他以為自己會痛昏過去。
「很痛嗎?」
她是出於本能的自我防備,見他如此難受,拾回書包,再次坐在他已不再滾動的身體一旁。
這回上官爵陽不再開口,連看她一眼都懶。
歐陽依依以為他痛昏了,食指再推了推他的有些抽搐的臉龐。
「上官爵陽。」
「你可以走了。」
再給她這麼鬧下去,他怕自己活著回家的機率微忽其微。
「那你怎麼辦?」
「等我休息夠了,我再回家。」
他需要再躺一下,剛那場打鬥幾乎耗盡他全部體力。
歐陽依依環看了四周,這裡放學後就少有學生走動,丟他一個人在這裡,會不會有危險?
「沒關係,你快走,不要讓人見了你跟我說話。」
他怕明天又是一場莫名其妙的開打,他年輕力壯的身體禁不起她家兄長數人連手的狼鬥,怕不出幾日命都給打沒了。
第2章(1)
折騰了一個晚上,上官爵陽心裡暗暗發誓,有生之年,他與歐陽依依誓不兩立,當他被自家兄長送回家時,他的男性尊嚴已蕩然無存。
她竟敢打電話叫救護車,不是叫她快走嗎?
磨蹭了幾分鐘後,她人是走了,把他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後操場的草坪喂蚊子,半小時不到醫護人員來了。
連警察都來做筆錄,以為是少年械鬥,經過調查,只知重傷者因不明原因遭數名少年襲擊,真相警方還在調查。
這件事一波三折,直到他回到家,迎面來的是母親的哭泣,他沒有力氣安慰,只好委託大哥幫忙,至於他父親,本是氣得想動用家法,見他連站都要人扶,也只有算了。
躺在自己房間床上,上官爵陽只覺得老天待他還算不薄。
不過他的好心情,從大哥進到他房間,手勁重重的擊向他腹部時,狠狽地粗聲吼叫,猛地張開細長眼睛像是要殺人。
「好像傷的真不輕。」上官任陽拉了張椅子優雅地坐在床邊,語帶戲謔。
「過幾天就沒事了。」
肋骨沒斷,只有幾處扭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誰打的?」
「那重要嗎?」
打都已經打了,再提似乎有點遲了,況且他不想惹太多是非,大哥與歐陽家的恩怨已積得夠多了,再加他這一筆,恐怕兩家再無平靜生活。
「跟歐陽家有關?」
上官任陽靠向椅背,他跟警察打聽過報警的好心人是個背著書包穿著制服,公然走進警察局說有人挨打重傷的女學生。
警察直誇女學生美得不可思議,而這樣的美人,不過他多猜,都可以知道是誰。「看來真的是什麼事都瞞不了你。」
「歐陽家兄弟打的?」
上官任陽再瞧爵陽一眼,俊美的臉龐閃過陰沉,那是他發怒前的徵兆,「如果是他們,下手似乎是輕了些。」
上官爵陽不作聲,他心裡在意的不是誰下手重不重,而是那個敢叫警察來的歐陽依依,她連一點顏面都不留給他。
「理由呢?」不會沒有理由,人家兄弟見他就上前圍歐,肯定事出有因。
上官爵陽沒出聲。
「還是要我問歐陽依依,她倒是蠻好心的,沒有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