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沒錯,我是騙不過你。」她的確是想藉由疏離讓彼此漸行漸遠,既然被他看穿,是時候把話講清楚。「我想做的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樣。」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她冷淡的神情,心房隱隱作痛。「我不管你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都不會答應,更不會接受。」
她隱忍內心的痛苦,緩緩的開口,「分手吧!」
他聽到這個詞就膽戰心驚,而她竟然可以如此平靜的說出這句話,讓他神情震驚。「楚俐嵐!」
她不敢對上那雙盛怒的黑眸,悄然握起拳頭,沉默一會兒才開口,「我光是處理公司的問題就忙不過來,在我父親的官司與公司營運未解決之前,我沒有餘力在意你的情緒……繼續這樣下去,即使不分手,對彼此的感情也會變淡,那倒不如早點結束。」
這件事情一天不解決,她的情緒就不會穩定,那麼和他起爭執是必然的過程,她太害怕吵架會消磨對彼此的愛意,若最後只剩下怨慰,而以分手收場,她更難接受。
至少,讓她保有對這份感情最美好的回憶……
「若是害怕沒時間碰面導致感情變淡,那麼早在兩年前就分手了,但我們不是一路互相扶持的走過來了嗎?難道你都忘了?」他這麼愛她,在這種時候更要陪伴在她左右,她卻一再拒絕他的靠近,還想分手,教他如何接受?
她的眼眶泛紅,鼻子酸酸的,「我沒忘。」與他的過往歷歷在目,是這麼的清晰深刻,怎麼忘得了?
「既然沒忘,你怎麼可以輕而易舉的說出「分手」這兩個字?」他痛心疾首。
她望著他難受的神情,同樣難過,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兩年前和現在的狀況不同,很多複雜的問題纏著我,所以我……」她哽咽,雙手捂搗住臉龐。
他閉了下眼眸,當睜開時,看見她流淚的模樣,心宛如刀割。「累了,不想經營這段感情?」
吸了吸鼻子,她僵硬的點頭。「是……」
「那你把我放在哪裡?」她累了,身邊還有他在呀!為什麼要無視他想幫忙的心意,直接提分手呢?那豈不是在踐踏他的感情?
只要她求助,他就會義不容辭的幫忙,但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她搖頭,不願意連累他。「這是我父親一手造成的問題,既然他無力處理,就得由我這做女兒的承擔,你沒必要插手。」
「事到如今,你寧可分手,也不肯跟我求救,我在你的心底是這麼不值得信賴?」她的倔強真讓他無力!
她怎麼可能不信賴他?她哭著搖頭,急切的說:「不是這樣,是我不想拖累你。」
這些年來,一直都是他在對她付出,深情的愛讓她感動萬分,而她向來只是接受,不曾為他做過什麼,若他出手解決楚家的危機,她真的無以回報。
「我不曾認為你父親的事情是拖累。」
「是呀!對你而言,我父親的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只要藉著柚奇集團的力量,不用多久就解決了。」她淚眼婆娑,嗓音低啞,「可是這件事又不是你造成的,我不能把所有的問題都丟給你……你為了我而動用身邊的資源,也是要付出代價……若因此讓你在集團裡的地位何所動搖,那該怎麼辦?我不要!」
她沒辦法回報他的愛就算了,不能替他添麻煩!因此,就算她感到疲憊,也決定咬緊牙關,一個人面對。
「你都已經自顧不暇,還替我操心還沒發生的問題,真是傻瓜。」他疼惜她的傻氣,伸出手,欲抱住她。
「別過來。」他的擁抱會讓她淪陷,她不能心軟!她立刻往後退,閃開他的碰觸。
她的拒絕讓他感到錯愕,心痛到連呼吸都覺得難受。「俐嵐……」
「我……不想替你惹麻煩。」這些年待在他的身邊,她很清楚他是多麼努力才鞏固在柚奇集團的地位,辛苦的成果不能有任何差池,所以她不能將楚家的問題丟給他。
「解決這件事能夠讓你安心,那就不是麻煩。」她是他的女人,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辛苦,卻不出手幫忙呢?
淚珠不停的滑落臉頰,楚俐嵐嗚咽,「予凜,別這樣……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你說什麼?」齊予凜以為自己聽錯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就算你覺得我父親惹出的麻煩不是問題,但也是需要時間解決,那你得承受多少壓力?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好愧疚,根本不敢跟你開口……」她越說越難過,雙手掩面,「現在的我沒辦法堂堂正正的站在你的身邊,更沒有自信配得上你。」
原本她就沒有自信成為他的女人,是瞭解他的愛有多深才敞開心房,正以為往後只會有幸福的事情,卻冒出父親身陷官司訴訟和龐大的債務問題,讓她感到心力交瘁,更覺得匹配不上他……他是這麼好,應該和像狄梓伶一樣條件好的女人在一起。
「楚俐嵐,不准你說這種話!」她居然還抱有配不配的心態,無疑傷了他的一番真情真意。
「不,我要說。」她猛地抬起頭,用淚眼望著他,「若你想讓我好受,那就分手吧!」
他順著她的意思讓她的心情好受,那他呢?他的心是這麼痛,又該怎麼辦?
「你這麼說,對我真的很殘忍……」
「我就是這麼自私的女人,不值得你對我好。」分手之後,不要再扯入對方的人生,對彼此都……都好,都好。她的語氣無情,但微微顫抖的雙手洩漏悲痛。
「你值不值得,由我來決定。」在他心裡,她值得他付出所有來愛惜。
「予凜……」他為什麼要這麼傻?到底要她怎麼做,他才願意放開她的手?她淚流不止。
他凝視她佈滿淚痕的容顏,隱忍著心裡的痛苦,堅定的說:「楚俐嵐,你聽好,我絕對不會答應分手。」
為什麼他這麼固執?她被逼急了,情緒激動的說,「我說了要分手,就是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