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懶女古代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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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家後的寧錦昌帶著妻小前往江南,有著老夫人的私房和分到的錢財,買了五進的大宅子,寧錦昌之後更在一家頗負盛名的書院任教,五房的根便就此紮下。

  接下來幾年,老太爺、老夫人陸續過世,寧錦昌的爹娘也因為上了年紀交出手中大權,因此除了奔喪和較大的喜慶外,基本上五房很少回京,幾乎斷了往來,京裡人也都快忘了寧家還有個五房子嗣。

  也是慶幸早早分了家,所受到的牽連才是最小的。

  就在寧知秋十二歲這一年,她位居高位的大伯父居然貪財貪到涉入科舉舞弊,他收買了出題官員,將這一科考題以一萬兩一份的價錢賣給考生,還貪心不足的主動招攬考生,好賣得更多的銀子。

  誰知好死不死的,此事輾轉讓一名考生意外得知,他正好是剛正不阿的御史之子,御史大人一狀告到御前,聖上大怒。

  寧錦隆的官位保不住,家族中在朝為官的子弟一律革職,寧家年滿十六的男子斬首示眾,餘下家眷悉數充軍邊關。

  因為寧家五房久居江南,長年被人遺忘,當皇上想起還有一房人未受罰時,其實怒氣已消得差不多了,加上寧錦昌在遠山書院的學生們上書求情,有功無過,皇上御筆一揮免除死罪,改判一家子流放川蜀,未遇大赦不得返京。

  科舉在春天,如今已入夏,五房一家人便是在流放途中,天氣炎熱不說還遭遇一場暴風雨,其中身子最弱的寧知秋如意料中的病倒了。

  「大姊,你拿下我的髮簪。」她想活,不想死。

  「髮簪……這一支蝴蝶簪子嗎?」她看了看蝴蝶銅簪,眼眶迅速地蒙上一層水霧。

  她的妹妹多嬌氣呀!從來非金非玉不戴,這會兒只能用銅鑄的簪子,她太委屈了……

  「嗯。」都山窮水盡了,不拿出來不行。

  寧知槿幫妹妹取下簪子,拿在手上,她以為妹妹是髮簪硌到頭了,不舒服,這才想取下。

  「你將簪子向右轉三圈。」她有氣無力的說著。

  「轉三圈……」這小丫頭又在搞什麼鬼?

  咦,開了?

  寧知槿見髮簪從中間分成兩截,裡面是中空的,塞了幾張薄紙。

  「當年我們離京時,老太君在我的香囊裡塞了五張百兩銀票,這些年我買話本子、珍珠寶石花去一些,還有兩百兩……」來不及花掉,就壓在首飾盒內層的最底下,想著等娘生辰時再為娘買一隻翠玉手鐲,她最愛玉鐲子了。

  沒等她說完,寧知槿迫不及待的抽出空心簪子中的銀票。「一張、兩張,真的是銀票!你……你這丫頭,讓姊姊說你什麼好……」

  她又哭又笑,熱淚盈眶,看著妹妹的眼神是好笑又好氣。

  在得知大哥貪瀆舞弊一事的寧錦昌當機立斷的散去家產,將能變賣的都化為錢財,分給家中下人,並還了他們賣身契,讓他們各自回家去,免受發賣之苦,後來大部分的錢都是用在打點官差身上,自家傍身的銀兩其實所剩不多,一家老小只夠嚼用一年,他打算等到了川蜀再做打算。

  誰知小女兒突然病了,還病得不輕,這才捉襟見肘,知曉銀子還是不夠用,只得父子倆想辦法掙點飯錢。

  「大姊,簪子其實是金的,從前我讓櫻桃去請人做的,就想著藏私房錢讓你們都找不到呢。」那是她穿越過來後無聊,想到從前校對過的穿越小說裡好像有人做過這麼個玩意,自己便也想試試,藏個銀票、情書小秘密什麼的也很有趣。

  櫻桃是她的丫頭,大她五歲,兩年前贖身嫁人了。

  「你讓我缺錢的時候把簪子賣了是不是?」這貪玩的妹妹呀!腦子也不知怎麼長的,老是弄出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寧知秋頭暈的點點頭,居安思危嘛!她也沒料到有一天真能派上用場,「我的鐲子看起來是木雕的,其實也是上了色的,約七、八兩重的純金,換成銀子也有七、八十兩,我們到了流放之地也不會挨餓。」

  寧知槿愕然地用濕帕子按按妹妹發熱的額頭。「你怎麼會想到做這些,平時比蟲子還懶得動……」

  她是懶得動手,但有下人可使喚呀!「姊姊,你把銀票給爹換成散銀,一人身上放一些,每個人都有銀子就不愁了,還有財不露白,別給衙役們瞧見,不然又來討好處。」

  他們的錢花在打點押送的官差身上不少,否則她病了哪能休息,早就拖著病體上路,連藥渣子也瞧不見。

  「知道了,管家婆,快躺好養病,我們早一點到流放地就能早一點重新過日子。」

  顛沛流離的日子她捨不得體弱的妹妹受,她打小沒過過幾日舒坦日子,別人玩耍時她只能看著,病懨懨的很羨慕。

  「我才不是管家婆……」昏沉沉地,因為藥力發揮,寧知秋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沉睡。

  第一章 閨女偷懶有理(2)

  嗯,什麼味道?

  好像是煙。

  是錯覺嗎?這味兒越來越濃重了。

  有點喘不過氣來的寧知秋忽地睜開雙眼,她鼻子塞塞地,感覺不太舒服,有股咳意一直要往喉間沖……

  因為有了銀子,她用的藥自然也好上一些,病也好多了,寧錦昌又塞了幾兩銀子給官差,在驛站多住了兩天才啟程。

  初初病癒的她身子還有些弱,拿了銀子的官差便睜一眼、閉一眼的允許寧錦昌用五兩銀子買了頭老驢子和半買半相送的破驢車,讓身子骨差的小女兒躺在上頭,一路往西行。

  不過即便有驢車,有婦孺和病人在,還是走不快,預估還有七日才能到的流放地似乎遙如天際,永遠走不到。

  她娘和她弟弟有時候走累了也會上來坐一坐,歇一歇腳,在官差臉色一變前又趕緊下車。

  古代蜀道難,難上了天,山多地貧路難行,越往西邊走天氣越熱,把人曬出一身汗,盛暑的氣候連地面都高熱得燙腳,冒出氤氳的淡淡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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