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懶女古代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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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她眼淚收放自如,鼻頭一抽,雙眸又清亮如晴空。「我又不是專門生來和人斗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也別給我找事,讓我安安靜靜過上幾天好日子。」

  她不愛與人爭,但別犯在她手上,得饒人時且饒人她做不到,別人不讓她過好日子她鐵定讓人難過日子。

  寧知秋面若桃李,差得百花失色。

  「只怕是湖中的小舟上不了岸,你想喊停,湖裡的波浪硬將你推向湖心。」一抹冷意滑過華勝衣漆黑的眼底。

  那些人不肯放過他,即便他被流放至偏遠的蜀地,他們還是想弄死他,才好名正言順,順理成章的佔有他的一切。

  他永遠也忘不了當年的一路追殺,持刀持劍的朝他砍殺的暗夜陰影,好幾次他以為他活不了,可又頑強的堅持著,帶著一身的傷來到蜀地,甚至被當地最低賤的小卒羞辱。

  那時他誰也不相倌,看誰都像仇人一般,誰敢靠近他都會被他仇恨的對待,他只想回到熟悉的京城。

  經過一次次的磨練,一場又一場的戰役,滿腔的恨意消融在一顆顆滾落的頭顱底下,他學會了隱忍,壯大、充實自己的力量,他已清楚的認知到,如果真想要討寸回他丟失的所有,他必須比任何人都強悍。

  於是他成了鐵血的孤狼,六親不認也少與人往來,他的劍沾滿了鮮血,一雙不再養尊處優的手變得粗糙,佈滿沙礫般的繭子,他的心堅硬如石,沒有人能輕易打碎。

  除了那朵趴在牆頭搖曳的小花兒,她像田里最蠻橫的蔓草,強行越過他心裡的那道牆,在最深的地方生根發芽。

  華勝衣實在很慶幸娶了她,要不錯過了她,他心口會有難以彌補的遺憾,她是他心中開得最美最艷的蔓籐花,始終纏繞,不管生長在多惡劣的地方,照樣開出屬於她的嫵媚。

  聽著他語氣中的凝重,寧知秋翻過身反趴在丈夫胸口,女匪頭似的壓住他。「說說看,你家的水有多深?」

  一看她認命又無奈的神情,華勝衣忍不住笑了,兩手環著她纖柔細腰,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深不可測,小心提防,他們就像蟄伏的毒蛇猛獸,隨時等著咬你一口。」

  她一聽,露出古怪的淺笑,「給我兩個會醫、會武的丫頭,我怕被下毒、暗殺。」人要多做準備,不怕賊來偷,就怕賊惦記,偷了一回又一回,沒完沒了,讓人疲於應付了。

  「好。」撫著妻子的滑細臉龐,他的笑沒斷過。

  「我不想把這邊的人帶過去,他們都太單純了,怕是沒法應對那邊的人與事。」京裡的人都過於滑溜,精於算計,像是回鍋炸了幾回的油條,質樸坦率的蜀人不是他們的對手,反被一口吞掉。

  「嗯,由你。」家裡的事她做主就好,男主外,女主內。

  「你要怎麼跟我爹說我們要走的事?」寧知秋發亮的秋水眸子直盯著丈夫,流轉的眸光中帶著一些落井下石。

  身子一僵,華勝衣神色一閃焦慮。「看我被岳父大人押著訓話很暢意嗎?丈夫長臉妻子才有體面,你還幸災樂禍。」

  翁婿似乎是天敵,做女婿的怎麼做老丈人就是看不順眼,不滿意的一再從中挑毛病,挑到吹毛求疵的地步。

  寧錦昌便是「女兒是寶,女婿是草」的典型,兩家住得近,連出個門都不必的拐個側門就到,他時不時的穿過兩家相邊的那道門,看看女兒女婿的動靜,一有不妥當翁婿就私底下好好「聊一聊」,他可以念上好幾個時辰聖人言,讓人聽得腦門發脹。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你保重。」一邊是夫,一邊是父親,她兩不偏心。

  「嗯哼!我讓你飛,咬住你看你怎麼飛。」華勝衣眼色一深的扣住妻子,白牙森森的咬上柔晰皓頸。

  一陣翻雲覆雨,春色無邊,還算在新婚期間的小倆口兩情繾綣,就在羅漢榻上胡鬧起來,捲起麻花的分不清彼此。

  約莫過了十日,一匹打從京城出發的快馬來到蜀地。

  一道新皇剛頒布的旨意,流放村的材民全都沸騰了,激動的又哭又笑,淚流滿面,雙手合掌的跪地謝天,又滿懷感激的面向京城的方向三叩首,欣喜萬分的謝恩。

  相較一村子人的歡欣鼓舞,急著打包返鄉的盛況,材裡的富戶寧家倒是一如以往的平靜,不見任何喜色的照常進出,出門看看地裡快熟成的作物,瞧被采光桑葚釀成桑葚酒的桑樹,又去看了剛製成的糖,更在草場附近晃了一圈。

  一切都沒改變,還是歲月靜好,只是村中的人變少了,私熟的學生少了幾名,正在興建中的書院已屆完工,一整排清幽優美的房舍在綠意盎然的林中忽隱忽現。

  可是一聽到華勝衣接了調令要轉返京城,寧家人炸鍋了,他們徹底心亂了,亂得雞飛狗跳。

  「聽說你們要回京了?」周氏一臉憂色拉著小女兒的手,眼中的難捨和不忍隱於淚光之下。

  怎麼事前一點消息也沒透露,說走就走,叫他們如何受得了,寧家五房可是從京城那個大籠子逃出來的呀!

  不知是性情淡泊的緣故,寧家人都不喜歡繁華似錦的京城,覺得不夠闊朗,有幾分壓抑,滿街走的人十個之中有三個是當官的。

  權大壓人,滿地勳貴,這叫只想平靜過活的百姓怎麼活,譬如他們寧家便是權勢被壓下的小螞蟻。

  「娘,這事沒處說理去,皇上想重用誰,誰就得給他賣命去,咱們還能頂撞天,說不去就不去嗎?」她是不喜歡京城,可那也不是龍潭虎穴,瞧他們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真叫人撫額長吁。

  「我也曉得你們不能抗旨不從,可我這裡就是放不下,打小你就沒離開我跟前,就算嫁了人也天天得見,這一別千里的,何時才能再碰頭?」說著說著周氏眼眶就紅了,拿起繡著菊花的素帕頻頻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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