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冰山王子,花了心思,去尋找寶石,找設計師,量身訂做出來的一枚戒指,他卻用一根羽毛的重量輕描淡寫帶過戒指的價值哄騙對方戴上——
辛雅風的改變,辛家三代老人全看在眼裡,一票老人家們心照不宣,後續……相信都知道該怎麼做了。
對寶石稍有認識的李管家只是一臉笑,不過辛奶奶聲音大到連隔壁吃飯的員工們都聽得到,等於是讓大家知道,少爺鍾情於少奶奶,雖然還沒有舉行婚禮,不過辛家少奶奶的寶座是非苦薏莫屬了!
不一會兒,門口伸長了一堆脖子正騷動時,李管家的手機響起……
「抱歉,是少奶奶打的,我接一下。」李管家正要離席到一旁去接聽電話,手機突然從手上不見了。
這回,門口滑倒一堆人,連爺爺手上的筷子都掉了,有長眼睛的都看到最令他們感到崇拜和驕傲的很有修養的少爺,竟一聲不響地從管家手中奪過手機,拿著管家的手機離開餐廳……
辛雅風從夜色花圔離開後,連續打了幾通電話,苦薏的手機始終打不通,東方潦曾在西門家住過——陣子,他曾說過在西門家無法使用手機。
苦薏跑去找西門千秋,就算西門千秋那張臉再好看,花一整個下午的時間也該看飽了!
不過,既然她的手機能打出來了,就表示她離開西門家……了吧?
辛雅風接起手機,放到耳邊,苦薏撒嬌的聲音傳來……
「真花——姨——你也知道今天是我朋友生日嘛,大家開開心心的就把酒開了,打算來個不醉不歸,我想我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不過要是被媽知道我在外面喝醉回不了家,媽會打斷我的腿,所以你能不能幫我跟媽說我的小貨車拋錨,深山裡叫不到車,今天我睡朋友家?好不好——」
「哪個朋友家?」
「咦!辛雅風?我才開始喝就撥錯電話了嗎……不對啊,是真花姨的電話沒有錯,怎麼是你接的?」
「……你希望是我接到——還是媽接到?」經過苦薏的磨練,辛雅風模糊焦點的技巧愈來愈高明了。
「比起媽的話,當然是你接比較好,所以說你已經下班在家了?」苦薏是懶得跟他扯,不然她打的是真花姨的電話,當然是希望真花姨接了,那還用說嗎?
「嗯。」辛雅風知道她交遊廣闊,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和她稱兄道弟的異性朋友一大堆,聽到她要在外面過夜,還不醉不歸,他深吸了口氣,無論如何得找個理由把她叫回來,「我跟你說,媽……」
「哈哈,太好了,那你等等,我找你的愛人跟你說。」苦薏開心地把電話交給他的愛人。
愛人?辛雅風一頭霧水……
「喂……阿風,你下班啦?時間還早,過來一起玩吧!」是東方潦。
原來苦薏是跑到東方潦家去找西門草兒……辛雅風臉色一寬,緊繃的神經鬆了。「今天……誰生日?」
有人過生日,總不好空手過去。
「不用客氣,人到就好……你來就知道了。」朋友就是有默契,東方潦一聽就知道他的用意在哪裡。
辛雅風只是狐疑,阿潦的聲音怎麼有氣無力?
「辛雅風,你來之前要跟媽說我是跟你一起的哦!」苦薏接過電話叮嚀他。
「……知道了。」辛雅風一如往常淡然應道。
等他走回餐廳,把手機還給管家時,臉上掛著「戀愛中的男人」的笑容而不自知。不過大夥兒都看到了……少爺的心情已經歸少奶奶管理了。
第16章
白色跑車疾馳在蜿蜒的山路,滿山白花掩在夜色中,佇立山頭至高點的龜殼屋成為唯一的亮點,彷彿大海中指引的燈塔。
辛雅風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來到龜殼屋,他把車子停在苦薏的小貨車旁。
不知道是誰過生日,所以他帶了一支粉紅香檳。
他在庭院就聽到裡頭已經放著音樂在唱生日快樂歌,人都不在客廳,辛雅風順著聲音的方向走進東方潦的開放式廚房兼餐廳,看到了……
光線幽暗,只有東方潦視為神聖的工作台上燭光閃閃,大蛋糕上插滿蠟燭。
一對姊妹花穿插在幾個穿布偶裝的身影中,用聲嘶力竭的聲音大唱: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阿龜永遠快樂——」
阿龜是誰?
辛雅風走進來,目光先和東方潦接觸到,他點個頭,準備看壽星吹蠟燭時——
流有苦家血液有遺傳基因沒三杯就醉的姊妹花一起鼓起嘴巴,大口氣吹向蠟燭。閃閃火光不滅,怎麼吹都不滅,於是一對姊妹花又開始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阿龜永遠快樂——」
辛雅風趕來時,東方潦已經聽了一個小時的生日快樂歌,整個人在崩潰邊緣。
西門草兒離開西門家時,向西門千秋要了一隻萬年龜,取名叫阿龜,她把這只萬年龜送給東方潦,用來取代不久後就要被剷平的龜殼屋。
辛雅風看見一對瘋狂的表姊妹把一隻大烏龜擺在工作台上任其爬行,龜殼上繫了大大的蝴蝶結,背著黑色花瓣的卡片,寫著「今日壽星」。
整個餐廳裡只有這對姊妹繞著大烏龜又唱又跳,其他穿布偶裝的人動也不動……辛雅風發現了,閃動的光影中佇立不動的……全部是等人高的布偶,五、六隻用來湊人數的忍者龜,現場真正只有三個人!
辛雅風手拿一支粉紅香檳緊緊握住——
二話不說就調頭走人!
「阿風!你來了啊——哈哈哈!快,阿風來了,我們來切蛋糕!」東方潦哪有可能放過他,把燈打開,收起蠟燭,一發現他要逃跑馬上喊人。
「放手!」辛雅風萬萬沒想到龜殼屋是在幫烏龜開派對,他竟然還認真挑了酒來給烏龜祝壽,真是瘋了!
「我老婆和她表妹說要給烏龜祝壽,我人微言輕,有什麼辦法?幫幫忙,阿博那臭小子弄來幾隻忍者龜人就溜了,我一次照顧不了兩隻醉鬼。」東方潦搭著辛雅風的肩膀陪笑道,為了把人留下來,他的目光一直不敢接觸那瓶「貴鬆鬆」的粉紅香檳,以免忍不住爆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