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須挑撥本王與陛下之間的兄弟情,二哥當年謀逆,是自找死路,死不足惜,可三哥是誰殺的,你心知肚明,倘若陛下同意你殺齊家軍,你何須大老遠先去常州將本王的兒子擄來威脅?你不過是想先騙本王退兵,待你殺光齊家軍再回頭追殺本王,之後回京對陛下稟報本王與皇粵連手謀逆,而本王與皇粵都死了,死無對證,陛下也怪不得你什麼。」
「王爺可真精明過人,但精明的人未必能活得長命!您既知卑職的計劃,那就不如配合著點,死後卑職在陛下那裡也不致說太多您的壞話,讓陛下太惱您,連全屍也不給。」圖窮匕現,所有計劃墨王都瞭如指掌,盧成額間滲出細細的汗珠。
皇文諾森寒一笑,「你們怎麼都未想過陛下多疑,齊王這二十萬軍握在手裡時是如何的膽顫心驚,就是你們手中這二十五萬大軍,恐怕也是假借皇令而來的,因為陛下是不可能輕易給出兵權,而這回本王卻能帶出十五萬大軍,你們說說,這批人哪來的?」
魏高演聽完臉色大變,「莫非是陛下——」
「沒錯,這十五萬大軍自是陛下親自給的!你們別以為陛下不知你們兩人劣行,陛下容你們只是帝王之術,用來平衡朝中勢力,達成互為制衡的目的,可當齊王死的那一刻,陛下便不再容你們了,因為你們已踩到陛下的底線,你們當真認為齊王就不受陛下信任嗎?陛下若不信任他,不會放任他在此十年,也不會有讓皇粵轄掌兵權的意思,陛下是真正信任他父子才會將重要的邊塞交給他們,而你們蠢得將齊王毒殺,陛下還可能饒過你們嗎?」
盧成與魏高演當下面如槁木,喉頭像卡著什麼,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皇粵心中則是各種滋味,神情極為複雜,半晌後道:「今日得知陛下對我父子信任有加,派大軍助我平亂,皇粵感恩戴德,日後當忠君報國。盧成、魏高演,你們還不卸下兵刃,束手就擒!」
「不,孩子在我手中,若不想他死,該放下兵刃的是你們!」盧成示意身旁屬下,抽出刀架在諾兒頸上。
「誰敢動我的孩子,我將他碎屍萬段!」魏綰煙怒道。
她雖是女流,可她背後男人強大得很,她說這話時氣勢奪人,眾人半分也不懷疑她做不到,那拿刀架在小諾頸上的人竟刀子當場掉地上去了。
盧成大怒,「混賬東西,這般沒用,還不撿起刀子!」
「盧大人,您說殺齊家軍是陛下的意思咱們這才出兵的,可眼前的卻是墨王帶來的大軍,且咱們也才二十五萬人,王爺與世子這邊卻有三十五萬大軍,這仗如何打?」這人驚慌失措的問。
這人剛閉上嘴,盧成便一刀斬下,將他的頭顱給砍了!這狠勁就是魏高演也駭到了。
「誰敢未戰先怯,就像他一樣下場!」盧成大聲道,這是殺雞儆猴。這做法果真讓其它人不敢輕易棄械投降了。
皇文諾撇嘴,「盧成,你這是垂死掙扎。「
「這不是垂死掙扎,而是破釜沉舟,魏高演,這娃兒交給你,必要時,一刀宰了!」皇帝既知道他們幹了什麼,有殺他們之心,自己已無退路,今日必得拚個你死我活,方有一線生機,他將孩子交給一旁的魏高演,自己攏刀準備拚死一搏。
皇文諾盛怒,手一揮,四周立即廝殺起來,他騎著黑幕,起刀見血,抽刀封喉,魏綰煙坐在他身前,哪裡見過戰場上的濺血搏殺,不禁驚呆了,可小諾還在魏高演手中,她很快回神,視線一刻不放鬆的盯著魏高演,就怕他情急之下真殺了孩子。
戰場上血海一方,殺聲不絕於耳,僅半個時辰那盧成與魏高演的人就潰不成軍,這群人戰前已膽怯,軍心既散又人數懸殊,而齊家軍加上墨王帶來的大軍驍勇善戰,武器精良,他們哪能不敗,那盧成見大勢已去,怒得大吼道:「魏高演,殺了孩子讓墨王后悔莫及。」
魏高演眼看他們已是日暮途窮的喪家之犬,哪裡真敢殺掉孩子,這一殺自己當真連半點生機都沒有了,竟是抱著孩子丟下盧成先逃了。
盧忠見狀氣得吐血,魏綰煙則焦急要去追回孩子,皇文諾自是也急著要去逮住魏高演,可盧成已不要命了,奮力殺了上來,擋住他們的去路,皇文諾停頓下來殺他,這一耽擱,魏高演帶著孩子已消失無蹤。
京城街道上,傳來馬蹄疾奔的聲音,所到之處掀起一陣陣煙塵,赤兔馬噴拂著熱氣,疾如風的直奔魏氏同堂,馬上的男子抱著憂急的女人翻身下馬,魏綰煙雖長途跋涉,疲憊不堪,仍是心急如焚的衝進祠堂裡。
堂內坐著魏老太太,而她腿上正抱著含著大拇指眨巴著大眼的娃兒,娃兒一見到進來的兩人,立刻伸手要兩人抱。
「爹爹,娘親親,爹爹,娘親親,抱抱!」
魏綰煙撲上前將孩子抱進懷裡,見孩子身上無傷,健康完好,這才鬆口氣的放鬆下來,眼淚也忍不住的落個不停。
「魏高演人呢?」皇文諾見孩子平安,魏綰煙喜極而泣的樣子,如釋重負後,臉一沉的問向魏老太太。
「卑職……在此,還請王爺網開一面,放過卑職。」沒臉沒皮的由內堂爬出來,跪在他面前求饒。
「你罪該萬死還敢求饒!」皇文諾狠力朝他胸口踢過去。
魏高演被一腳踢翻,他雖痛極仍厚顏無恥的再爬回墨王腳邊。
「卑職……一時糊塗,受盧成那奸人所惑,如今知錯……請王爺放過卑職,別向陛下舉報卑職曾謀害屠殺齊家軍一事……」
皇文諾拂袖冷笑。「魏高演啊魏高演,你在欲殺齊家軍之時,那氣焰如何囂張,這時卻這般怕死,盧成找你這種寡義小人謀畫前程,那是瞎了狗眼!」
「卑職……卑職……嬸母,您幫幫小侄說說話吧!」魏高演被譏諷得無話可辯,只得趕緊求助於魏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