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他肯主動喚自己,她自是十分高興的,馬上將手裡的那懷水隨手倒進花瓶裡,杯子放回桌上,丟下小諾後迫不及待的趕去見王爺了。
她走後,丫頭將她留下的杯子拿到外頭去,門邊正站著墨王主僕兩個。
五戒取過杯子,鼻子一聞,皺起了眉。「主子,這是安神散,吃了會讓人想睡覺,她竟讓小主子吃這種東西,難怪小主子近來嗜睡,鮮少吵鬧。 」五戒不滿的說。
皇文諾眼底寒意逼人。「五戒,看來咱們得上一趟紫南山了! 」
魏綰煙坐在床上,用鑰匙打開錦盒,瞧見裡頭的東西後,怔了半晌。
「小姐,這就是您在紫南山時老爺子替您收起的東西?可這不是小世子戴在身上的雨字龍形玉珮嗎?這東西可是御賜之物,風雲雷雨各只有一塊,為何您還會有另一塊?」朱寶同她一起打開盒子,這會兒也驚訝不已。
「我也不知……這到底怎麼回事?」她瞧著錦盒裡的玉珮,搖起頭來。
「這事情真是古怪,老爺子說您在紫南山時沒見過王爺,王爺記憶中的人不是您,又說您著了魔,失了心神,狂念著一個叫瀝歌的人,而這位又不像是這世上的人,說的像是個鬼魂。無論如何,事情繞了一大圈以為就這樣收場了,現在偏又出現另一塊的雨字龍形玉珮,不管這東西有幾塊,當都與王爺有極大的關係,這事情複雜到都教人搞糊塗了。」
老爺子彌留時,朱寶雖沒有進到屋裡,可後來追問主子,也知道老爺子說了什麼。
唉,原盼老爺子能指證月亮說謊,讓王爺等小姐有個好結局,偏偏老爺子說的等她想的不同,那月亮真是王爺尋找的人,小姐只能眼睜睜看王爺與月亮儷影雙雙了,自己見小姐落寞的樣子,也著實替小姐失落。
姐的心思她是清楚的,小姐對王爺放了感情,否則小姐怎麼可能等王爺同床共眠,這麼毀壞清白的事她如何也不會同意的,既是肯了,那就是心裡認定王爺了,誰知事與願違,小姐並非王爺尋找之人。
事已至此,也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可沒想到又出現這塊玉珮,這要小姐怎麼死心,怎麼跟王爺畫清界線?
「是啊,我當年怎麼會有這塊玉珮?是誰給的?與王爺又有什麼關係?」魏綰煙手中握著那塊與小諾戴在脖上一模一樣的玉珮,心中越來越多濃得化不開的疑問。
「請問魏小姐在嗎?」房門外頭傳來五戒的聲音。
「你這小子不去伺候你那桃花滿面的主子,來找我家小姐做什麼?」朱寶聽到這聲音馬上不悅的衝到門邊說,她這是遷怒,對五戒說話也不客氣,這門更是沒有打開讓他進來的意思。
五戒在門外苦笑。「你沒打算開門了是吧?也罷,我在門外說也成,我家主子明日將上紫南山去,欲詢問魏小姐是否同行。」
「王爺要去紫南山?」朱寶訝異。
「欸,王爺想去紫南山再瞧瞧。」
「他去就去,為何找我家主子同行,他若想舊地重遊、回溫舊夢,該找的人也是月亮姑娘。」朱寶撇嘴道。
「這個……我家主子也是問問,魏小姐說不定也想尋找當年為何著魔的原因,若小姐有這個意思,可以順道一起去。」
「當年的事老爺子臨終前交代讓小姐忘記,所以沒有必要再尋,而你家主子有了月亮姑娘,要還想欺負我家主子,那就太不厚道了,再這樣不明不白的等我家小姐有所牽扯,將來我家小姐還有任何名聲嫁人嗎?」朱寶憤慨的道。
姐讓王爺糟蹋成這樣,鬧得滿城皆知,老太太是不會希望小姐再出現丟魏家的臉,眼看京城是回不去了,小姐只能留在常州,可老爺子又已去世,小姐若繼續待在這裡,恐怕又會有人說閒話,猜測她死賴著岳家不肯走的原因。
總而言之,小姐被王爺害慘了,若旁人再知道在來常州的途中兩人曾同床過,那小姐更無須做人了,直接跳河自盡算了。
眼下小姐等王爺撇清還來不及,王爺居然還找上門邀小姐同行紫南山,這不是要將小姐害到谷底永不得翻身嗎?
「主子明白魏小姐難處,交代若魏小姐不去,那也不勉強的。」五戒忙說明。
「哼,要我說,這事你根本連提也不要提。」。
「不,五戒,回你主子,我去。」一直未吭聲的魏綰煙突然道。
「小姐要去?」朱寶愕然。
「對不起,我曉得不該去,但我想去。」魏綰煙說。
「您……您不會不知自己的處境,竟還說要去?您傻了嗎?」朱寶忍不住問。
「也許傻了吧,但我去紫南山的目的不是還對那男人不死心,我是去尋找瀝歌。」
「您要找一個鬼魂?老爺子不都說全晏金沒這個人,您如何找他?」
「王爺為了尋找紫南山那人,堅持了幾年,這不也找到月亮了,我也想找到我的瀝歌。」她嚴肅道。
朱寶頓時啞了,再說不出什麼阻止的話了。
紫南山離常州約莫七日路程,岳府上下並不贊成魏綰煙同墨王上山,岳寧尤其反對,因為老爺子臨終交代,不希望她再介入墨王的事,毀壞自己的名聲,可因她堅持,他也只好同意,但上紫南山帶著孩子畢竟不方便,便將小諾暫時留在岳府,由岳府的人照料。
一路上墨王、魏綰煙、月亮分坐三輛馬車,墨王再度有與月亮同車,路上魏綰煙除了必要,不曾與他交談,夜裡入了客棧也是進了廂房便不再出來,飲食都是由朱寶負責送到房裡,而墨王也未曾去打擾過她,只是那雙黑眸不時注視著她的馬車,不知在想些什麼。
月亮自然是沒想到會再來紫南山,更沒料到魏綰煙會一道,這一路忐忑難安,從王爺對自己的態度,她心中有數,王爺恐怕已移情魏綰煙,對自己不再惦念了,所以她很怕王爺會為了魏綰煙丟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