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咱家只知王爺認了一子,不知小世子的娘竟是魏小姐,那……那這事可怎麼辦好?」王秀勝張口結舌,吃驚不已。
「爹爹腿硬硬,小諾不舒服,要娘親親抱抱,娘親親胸軟乎乎,抱抱,抱抱。」
諾像是專門來找魏綰煙麻煩的,總能掐準時機的讓她好看,什麼時候不醒,這時候睡醒了,睜著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骨碌碌地轉著,伸著短胖小手要魏綰煙抱,墨王手一鬆,小傢伙立刻跳下爹爹的腿,直撲魏綰煙身上,死死黏住不放。
魏綰煙臉都綠了,娃兒親熱的幾聲娘親親以及撲抱,自己還如何能狡辯孩子不是她生的?魏究選與魏老太太見狀,也尷尬得不知說什麼好了。
王秀勝愣了愣。「這事若是真的,那這道聖旨……」聖旨還能頒出來亂點鴛鴦譜,讓陛下顏面掃地嗎?他手中的聖旨瞬間成燙手山芋了。
「王公公,聖旨您還沒正式宣讀,就不算公佈,要不您先帶著聖旨回去,向陛下稟報這事,請陛下決斷這事該怎麼辦。」五戒上前笑著提醒他。
這立馬令王秀勝明白王爺來魏家做什麼了,這是想搶在他宣讀聖旨之前先對眾人說了他與魏綰煙的事,好阻止聖旨一頒下,再收回場面就難看的事發生。
「五戒說的對,咱家這就先將聖旨帶回去,諸位就當咱家沒來過,這就……告辭了。」
王秀勝雖知墨王故意,但也無可奈何,只能匆匆再帶著聖旨離去。
眾人瞠目結舌,聖旨送來還能不宣讀就又拿回去的?
魏老太太則是喜上眉梢,看來孫女嫁定墨王了,究選有墨王這個女婿當靠山,就能穩坐丞相一位,自己亦能繼續風光下去。
她一掃之前的難堪,這會兒橫視起魏高演等人,「我家綰煙丫頭命好,得陛下疼愛,總想給她擇個上等良婿,卻陰錯陽差讓她的婚事一波多折,而今綰煙得王爺青睞,這是咱們整個魏無之福,大家說是不是?」
老太婆硬將自己孫女的婚事提升為全族之幸,好似她兒子一脈成器就能代表整個魏氏的前途。
眾人怎不知魏老太太又開始不可一世起來,但有什麼辦法,墨王連皇帝都敢得罪,擺明要定魏綰煙,老太太有墨王這個孫女婿的勢力當依靠,能不得意洋洋嗎?
伙兒也只能笑著稱是,那魏高演不禁氣到內傷,只是礙於墨王的面不敢多言什麼,恨恨低頭跟著陪笑便是。
一干人在祠堂散了後,魏究選立即再將墨王請回府中,屏退不相關人等閉門說話。
「王爺今日所說與小女之事,咱們不能只聽一面之詞,這事還得再查證。」魏究選嚴肅的說,沒打算就這樣將女兒送給人家。
「究選,你這是什麼話,王爺有必要對咱們說謊嗎?他看中綰煙,連寶貝小世子都給生下了,這還能有錯嗎?照我說,眼下要緊的是陛下的態度,王爺得說服陛下讓他們兩人盡早完婚,才能杜絕外頭的流言,挽回綰煙的名聲。」
魏老太太巴不得孫女馬上嫁進墨王府,他們好成為皇親國威,怪自己兒子糊塗,這時居然還把上好女婿給往外推。
皇文諾頷首。「陛下既知本王的心意,早晚會將綰煙給本王的。」
他自信的說,今日在祠堂的這一出,相信王秀勝會趕緊回報陛下,陛下即便惱自己讓他沒面子,但念在孩子分上,必會讓他和魏綰煙完婚的。
「這就好,這就好。」魏老太太已笑得闔不攏嘴,瞥見墨王正盯著一旁抱著孩子不發一語的魏綰煙看,這丫頭也不知在想什麼,兀自神遊,就是懷裡的孩子把玩她的頭髮,捏她的臉頰,也都無動於衷。
她瞧著有氣,惱這丫頭與她爹一樣笨,這時候發什麼呆,不知好好把握抓住王爺的心,「綰煙,祖母與你爹都在操心你的婚事,可你這是什麼態度,就不能拿出點得體的樣子來嗎?」
魏綰煙被教訓,回過神來了。「祖母,對不起,孫女想點事,所以——」
「想什麼事可以冷落王爺?平日裡我是怎麼教導你的,規矩都到哪裡去了?」
「我——」
「娘,別責怪綰煙了,今日得知孩子一事,兒子也一驚一乍的,更何況是她。綰煙,你自己說說,有什麼打算?」魏究選歎氣的問。
魏綰煙抓下正在自己耳朵上搞怪娃兒的手,再往娃兒的鼻子一捏,娃兒本來想哭的,可瞧見她對自己狠瞪,脖子一縮,嘴巴闔上,乖乖不敢哭出來了。
魏老太太見她竟敢當著王爺的面虐待孩子,嚇得張大了嘴巴,魏究選亦是有些吃驚,但瞧墨王面無表情,毫無動怒的跡象,這才稍稍放下心。
魏綰煙搞定好頑皮的娃兒後,望向魏究選,沒理會她爹見她教訓孩子後不太自然的表情,心裡想的是自己一下被指婚給墨王,一下被退貨,之後又跟皇粵送作堆,聖旨來了未頒又拿回去了,這過程如何都好像與她無關,她無權過問,只能任人安排,這會兒總算有人問她的意見了。
「如爹所言,女兒與王爺問的事還待查證,不能就這樣認定下來,所以女兒打算去一趟常州找外公求證,也正好順道喝岳寧表哥的喜酒。」
「你去一趟常州求證也好,只是近來去江南的路並不安全,常有盜匪出沒,你自己走爹不放心,想來爹也好久沒去給岳父請安了,再加上岳寧下個月成親,不如爹就陪你去一趟常州。」
「這怎麼成,你剛起復,這時候怎能離京?還有綰煙也是,你一走小世子誰照顧?要我說,也不必去常州求證什麼,只等著王爺來迎娶就好。」魏無太太就怕婚事生變,與墨王做不成親家,不許他們父女離開。
「祖母,事關重大,孫女不能不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糊裡糊塗嫁人做娘。」魏綰煙沉著臉道。
祖母根本不在乎真相,一心只想藉著婚事攀高枝找靠山,但她做不到,她想釐清當年自己在案南山究竟發生什麼事?自己失去的記憶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