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嬌養心頭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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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為了小妾公然給正妻下套,楊家這兩位長輩真是夠了!

  陳氏立刻站出來,吩咐身邊的丫鬟去前院向楊姑爺賀喜,說清楚點,說大聲點,讓靜王等一屋貴客同喜。

  楊夫人臉色一僵,那丫鬟巳跑出去了。

  鳳娘第二個站出來,唇角微勾,「給楊夫人和楊老尖人道喜了,也給二姊道喜。妹妹看二姊的瞼色不大好看呢,我懂,二姊也是新婦,哪懂得照料有孕的小妾?不過二姊實在是杞人優天了,牛姨娘是楊老夫人的娘家人,余姨娘是楊夫人的外甥女,她們自然會照顧好牛姨娘和余姨娘,哪會麻煩二姊?二姊還是抓緊時間給妹妹添個外甥才好,十個庶子也不如一個嫡子尊貴,這話可是帝師楊老太爺生前所言。」

  這番話挑明了兩位小妾的來歷,讓大家明白這兩個老太婆為何偏袒小妾,畢竟是自己的娘家人嘛!楊老太爺生前可是重嫡輕庶,楊家長房幾代下來都只有嫡子,結果楊老夫人今日卻反其道而行,這還是書香門第嗎?

  楊老夫人心頭一震,楊夫人笑臉僵硬。

  鳳娘心頭冷笑。你們不是愛鬧嗎?大喜之日故意捅出小妾有孕,這是哪家的蠢蛋會幹的事?無規矩不成方圓,當眾給小妾長臉,是哪家的規矩?二姊沒臉,楊家就有臉嗎?過了今日,滿京城都等著笑話楊家,楊修年知道你們有多拖他後腿嗎?

  金梅娘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心裡又驚又怒,但她不是笨蛋,鳳娘話音一落,她便反應過來,和顏悅色地笑道:「媳婦無能,兩位姨娘有了身孕都沒察覺,又如何談得上照料孕婦?還是讓牛姨娘留在祖母身邊,余姨娘留在母親屋裡,有嬤嬤們照管,定能平安誕下麟兒。」想要她出錢給兩個賤人補胎,沒門!出了事也別想賴給她。

  這種事如果關起門來談,小妾有孕,婆婆囑咐媳婦多關照一下,其實就是在敲打媳婦別下黑手,老娘看著呢。有人重嫡輕庶,有人只要是孫子都好,人心不免偏私,媳婦再好也不是自己生的,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孫子才重要,只要是兒子的女人生的,都是乖孫。

  楊夫人和楊老夫人就是這種人,自個兒不喜庶子、庶女,換成是兒子的庶子、庶女就不在乎了,尤其長房人丁凋零,她們巴不得楊修年生下十個八個男孫,日後好壓過其他房。

  壞就壞在她們在後院獨大慣了,很久沒有勾心鬥角,以為將事情公開,趁著今日喜上加喜,好給娘家送來的小妾抬一下身份,不怕金梅娘不好好照顧兩位姨娘,正好掏出陪嫁的私房給孕婦進補。

  不曾想被金梅娘反將一軍,若無外人在倒可以訓斥一番,偏偏金家人都來了,明裡暗裡指責她們沒規矩,對兒媳不慈,楊夫人和楊老夫人不得不吃下這個虧,承諾自個兒照看余英荷和牛芳泉。

  在前頭大廳的楊修年聽聞愛妾雙雙有孕,先是一喜,待看清報喜的丫鬟不是自家下人,反而自稱是武信侯世子夫人派來的,而且嗓音清脆響亮,大家都聽到了,又見金永禎等人全拉下臉,他反喜為憂,心中叫苦。

  靜王亦無嫡出子女,傳聞靜王體弱多病,難以受孕,但也是成親三年後才讓側妃、侍妾生下孩子。其實這真正的原由只有靜王自己明白,太子有嫡子,他沒有,這讓太子對他少三分戒備。

  皇親國戚、勳貴之家有庶長子、庶長女的不少,沒規矩的多了去,但也因此飽受書香世家批判,明晃晃地指稱是亂家之源。

  如今身為帝師之孫、書香門第的嫡長子楊修年卻自打嘴巴,成親不到兩年就先讓兩名小妾搶先懷孕,這不是矛盾嘛。

  家有風度地紛紛祝賀,但怎麼聽都含有嘲諷之意,楊修年還不能生氣,心裡不免埋怨金梅娘沒管理好後院,小妾有孕何須鬧得人盡皆知?

  有事鍾無艷,無事夏迎春。在楊家則是有事金梅娘,無事眾小妾。

  柳震一笑,「呵呵,你們這些大才子就別調侃我連襟了,人家夫人大度,沒讓小妾喝避子湯,小妾搶先有喜很正常啊。大家都是熟人了,還裝什麼裝,正妻是用來管蒙的,小妾是用來寵的,庶子比嫡子多的人家還少見嗎?」

  這一句句都在為楊修年開脫,卻又暗指他睡在小妾那邊比較多,日後肯定庶子女也多。

  在場的人有好些都見證過楊修年與金梅娘私相授受,說好的兩心相許、情比金堅呢?

  才過多久,就喜新厭舊了?

  楊修年心裡咯登一下,頓時語塞。

  柳震順手拿起酒盞,笑得溫雅和氣,「楊家今日三喜臨門,恭喜二姊夫了,二姊夫當真好福氣,我先乾為敬。」一口飲盡杯中佳釀,看楊修年笑容淺淺,他更是開懷,「我自己是柳家的庶長孫,所以是真心替你高興。」

  沈寄在一旁也乾了一杯,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是公主府的庶長子,一樣活得很滋澗,真高興楊兄也看重庶出。」

  楊修年自詡謙謙君子,作夢也沒想過在眾人面前討論出身的問題,多沒品啊!再說了,本朝的公主往前數沒有一百位也有幾十位,駙馬納妾不是沒有,但絕對沒人能生下庶長子來讓公主顏面掃地,畢竟身為公主,受不受寵是一回事,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再不受寵,皇家不會眼睜睜看著公主受辱,可是沈寄卻吃得好、睡得好,長得雄壯威武,足見沈寄能長大是多少不可思議的存在。

  靜王發了話,「後院的事,男人攙和什麼?不要寵妾滅妻,落人口實便罷。」

  楊修年連聲道:「不敢,不敢。」後背不禁直冒冷汗。

  鬧出這麼一出,宴席結束後大夥兒很快便散了,才子們也沒有留下來繼續附庸風雅。

  柳震接了鳳娘坐上自家馬車,見她一雙翦水秋瞳裡藏著淡淡輕愁,忙道:「我的嬌嬌兒怎麼了?誰讓你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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