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勾魂丹,聽說和入酒水裡喝下後,會如同被勾住魂魄般的對眼前之人迷戀不已,言聽計從的吐露真言,是女細作用來色誘目標慣用的丹藥。
她這麼算計他,他當然不會如她願,在新婚隔天出門,一連幾天未歸,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他讓李凡每天用信鴿向他稟報她的情況,知道她成天窩在他的書房和藏寶庫,找那玉璽找的很起勁呢。
接著,他又收到信,說她跟廚子學做菜了,看來是找不到玉璽想從他身上下手,打探玉璽的藏處,她這麼用心,他當然不能辜負她,要回來一趟了。
他也故意折騰了她一番,讓她服侍夠了,才肯如她所願的喝下那杯加了料的果酒,當然他早服下了解藥,他還演的讓她信以為真他中了勾魂丹,讓她相信玉璽就藏在帳房的錢庫裡,他再讓李凡故意傳出他今晚不在府邸的消息,她果真如他所料的選在今晚行動。
然而,即便他一手掌控住一切,還是發生了出乎他意料的事。
那一天,假裝中了勾魂丹睡著的他,被下人抬回房後竟然真的睡著了,大概是逗弄她太讓他心生愉悅了,他呼呼大睡,睡的真好。
沐浴時,他也是故意將她拖下浴桶的,就想看她花容失色的樣子,未料她身上的衣裳浸了水後讓她曲線畢露,要不是她謊稱風寒推拒他,讓他想捧腹大笑,他肯定會把持不住的把她吃了,他沒想到自己對她會有那麼強的慾望。
最讓他意外的是,今晚他和她一踏出帳房,外頭正下著雨,他一聽到那從背後傳來的噴嚏聲,竟踅了回去,看到她穿的單薄時,想都不想便將他身上穿的披風脫下為她披上,見雨勢變大,怕她走得太慢會著涼,索性將她打橫抱起走回房。
滕譽無法理解自己一連串看似溫柔體貼的作為,他對著自己說,就只是看她身子弱不禁風的,稍微憐惜她罷了,要是她真的病了,無法陪他玩就無聊了。
對,她是那麼特別,那麼深得他心,讓他興奮又開懷,他當然要將她從老七身邊搶過來,讓她成為他的人了。
唯有征服她,讓她愛上他,得到她的心,她這個細作王妃才會背叛老七,對他獻上她的忠心,對他臣服,甘願待在他身邊……
「這世上沒有女人可以抗拒王爺,王爺一定能如願的。」李凡表面上正正經經的道,心裡可真是好奇極了,上回說要陪王妃玩,這回竟說要征服王妃的心,讓王妃愛上他,這聽起來像是要追求王妃了?他就等著看吧。
李凡心裡想著要看好戲,倒也沒忘了正事,他馬上將襟口裡的信呈上。「王爺,您的信。」
這信他白天就收到了,但王爺一早就不在,一回來又往帳房去,忙著逮住王妃,他才沒機會將信交給他。
「看來那邊進行的也很順利。」滕譽讀著信,看完後將信交給李凡,「燒了。」
「是。」李凡接過信應道。
滕譽負手在後,望著外頭的傾盆大雨,突然輕笑了起來,笑得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若是讓老七知道,本王和他最意想不到的那個人聯手挖了個坑讓他跳進來,不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
不等李凡有反應,滕譽瞇起精銳的長眸,又道:「本王費盡心思佈局了兩年,絕不能失敗,老七想得到玉璽就儘管來吧,本王要揪出那個偽君子的狐狸尾巴!」
第4章(1)
在那一晚過後,商漣衣收到了滕譽送來的髮釵簪子和綢緞布料,那一支支髮釵上頭都鑲著精緻花朵和珍珠寶石,價格可值百兩,綢緞則是蘇州最有名的絲綢,色澤美麗,摸起來柔軟,一尺的價格也是天價,她想,一般女子若能收到夫君這份禮,應該會很歡喜吧,可她只覺得滕譽送禮給她就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知安什麼壞心眼。
而且,他錢也太多了。
商漣衣忍不住在心裡數落著,想著他真浪費銀兩,她不如拿來做好事,便悄悄央梅麗幫她變賣一部分簪子和布料,拿去捐給廟方,或佈施給貧民,當然梅麗是不贊成的,就怕被滕譽發現會大怒。後來兩人達成協議,梅麗找管道幫她變賣,但她必須聽從梅麗的建議,每天頂著濃妝,將滕譽送的那些華麗簪子往頭上戴——梅麗深信男人都喜歡美艷的美人,只要她能打扮的像艷麗的孔雀,滕譽就會迷上她。
這倒無所謂,只是每天要花上近半個時辰上妝很耗時,而且還要頂著那顆插了好幾支釵子、步搖沉重的頭陪滕譽用膳,對他粲笑如花,虛與委蛇的應付他,與他周旋,累了點而已。
幸虧滕譽也不是天天待在府裡,他總以公事繁忙為由出門,那時她便能洗淨臉,拔下簪子歇口氣。
滕譽不在時,商漣衣也閒不得,她以學看帳為由向帳房先生學習,再藉機進錢庫裡開鎖,這一次,她小心翼翼的,不躁不急,一天只試幾個箱子,慢慢地找著滕譽藏起來的玉璽。
當然,她得固定幾天回報一次進度給楚王。
商漣衣寫完信後,等墨水干了,將信交給梅麗,「小心點。」
梅麗慎重的收妥信,「放心,奴婢只要說幫小姐採買東西,就能自由出府,將信送給探子。」
商漣衣突然想到義父,不免擔憂道:「不知道義父現在可好,他總是忙著醫館和義莊的事,不知道有沒有好好休息……」
商漣衣又寫了一封信,信裡不外乎是要義父保重身子,還寫上她過得很好,沒受到懷疑,不讓義父擔心。
她才剛將信交給梅麗,杏兒便匆匆跑進來,高聲嚷嚷道:「小姐,您知道奴婢看到什麼嗎?奴婢經過秋霜居時,看到有個女人像瘋子般又哭又叫衝了出來,然後馬上被兩個高大的小廝捉進院落裡……」
商漣衣見她這般沒規矩,沒等她說完便嚴正的糾正道:「跟你說過幾次了,這裡不是金府,是厲王府,說話要有分寸。」隔牆有耳,或許會被外頭那兩個小丫鬟聽到,若是這番話是機密之事,傳到滕譽耳裡他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