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旬情不自禁地想到她那燃著怒火的明亮眸子,真想不到那看似單薄瘦弱的嬌軀下面,竟有如此倔強、決絕的靈魂。
衛旬莫名其妙地就開始神遊……唔,說起來這個女人還真是軟極了,胸脯軟軟的、嘴唇軟軟的,尤其是那雙潤澤的唇瓣,吃起來就像塊綿軟香甜的點心。如果她真沒有那麼詭計多端的話,那娶回家做老婆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她長得那麼美,身段又好極了……
想著想著,衛旬的臉又沉了下來,自己想娶有什麼用,人家還不肯嫁呢,不知好歹的女人,娶回來也是添堵!
衛康的怒喝打斷了他的神遊,「老子和你說話呢,你神兒跑哪去了!」
衛旬飄忽的目光瞬間回攏,忽然改口道:「過幾天去趟程府,娶或不娶,我看了再說。」
衛康一愣,看?你和程家二閨女都那樣那樣了,還用看啊?不過一見事情有了轉機,衛康自然是忙不疊地答應。
衛旬撂下話就走人了,他沒好氣地掀開門簾,強大的力道差點把貓在門邊偷聽的幾個人給掀翻,衛金戈和衛金僖立刻蹲在地上假裝找東西,而衛金甯則還是坐在遊廊上。他沒搭理他們,臭著臉揚長而去,心裡盤算著索性明天大大方方地去程府,直接讓程家人知難而退!
第4章(1)
掌摑聲不斷地從程府大夫人的房中傳出來,響亮得令人心慌。
啪的一聲,又是一個耳光,程元秀的唇角已經滲出了血絲,兩邊的臉頰都腫了起來,可她仍是一聲不吭。她的娘玉姨娘跪在大夫人的腳邊,泣不成聲地哀求著,可對方卻仍舊不為所動,冷冷地看著跪在房中由著下人掌摑的程元秀,玉姨娘實在看不過了,愛女心切地撲上前去樓住了程元秀,「大夫人,不要再打了。秀兒她知道錯了,她知道了!」
大夫人冷然道:「繼續打。」
婢女看了眼摟著程元秀不放的玉姨娘,又看看大夫人。
大夫人擰眉,「愣著做什麼?一起打,響月,你也來!」
另一個奴婢也走上前,兩人對視一眼,開始一同掌摑那對可憐的母女。
聽著清脆的巴掌聲,大夫人冷笑,「母女一脈,專會些勾引男人的下作手段,老爺心善,我卻不是好惹的。怎麼,以為這樣就能飛上枝頭?癡人說夢,說到底也不過是嫁過去做妾!」
話雖如此,但她還是不甘心讓這個賤人的女兒和自己的女兒共事一夫,玉姨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礙了一輩子的眼,現如今她的女兒卻又要去礙自己女兒的眼了,真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她苦心孤詣地讓程元珠嫁入衛府,卻不料讓這個程元秀撿了個便宜。
大夫人本來是死也不願意讓程元秀也嫁過去的,甚至不肯把那枚鮫珠交出去,打算一口咬定衛旬根本不是程元秀的私會對象,那日的事也是誤會。可怎奈老爺偏心賤人,執意讓她以大局為重,告訴她能有兩個女兒嫁過去,於他家而言也是好事。大夫人拗不過程老爺,只好交出了鮫珠,讓他拿著鮫珠去找衛府洽談。
之後衛府也答應了程老爺的提議,於是程家一嫁兩女的事板上釘釘。大夫人改變不了事實,只好把怨氣撒在程元秀身上。
掌摑到一半,忽然有婢女來傳話,「大夫人,四小姐她又發脾氣了。」
程元珠那日昏厥後就病了幾日,知道程元秀也要嫁給衛旬之後更是將她恨之入骨,動不動就大發脾氣。大夫人心疼女兒,為了不讓她動氣傷身,就不讓她來見程元秀,這才親自動手教訓。現下聽她又不好了,當即道:「別打了,快扶我去瞧瞧。」
正在掌摑程元秀母女的兩個婢女停了下來。
大夫人經過她們身邊時,狠狠地啐了一口,而後揚長而去。
玉姨娘抱著程元秀癱坐下來,連忙低頭看了看程元秀的臉,她的雙頰紅腫,佈滿指甲劃出來的傷痕,唇下的血跡更是紅得觸目驚心,而她的下唇也已被她咬出了血。玉姨娘心疼得心都揪緊了,摟著她忍不住輕捶幾下,「傻孩子,你為什麼不求饒,為什麼不出聲……」
程元秀鼻翼微顫,忍耐了許久的眼淚這才流下來,「娘,我不求她們。」
玉姨娘哭得肝腸寸斷,「秀兒,是娘沒用……娘幫不了你……」
程元秀從娘懷中起身,伸出手擦了擦娘的淚,然後反手將娘擁住,即便今日受此羞辱,她卻再也不會像那日一樣想到自盡了。程元秀很慶幸自己那日沒有死成,因為若是她死了,那娘該怎麼辦?娘在這府中孤苦無依,自己則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不能死,不管發生了什麼,她都要好好活著。
玉姨娘的情緒逐地冷靜下來,而後問:「秀兒,你真打算要嫁過去嗎?」
程元秀搖頭,「女兒說過,寧可不嫁,也不會為人妾侍。」
一想到衛旬那日所說的話,程元秀便更肯定自己的心意了,和嫁給一個如此看不起自己的男人相比,她寧可這一生都常伴青燈古佛。程元秀從心底就厭惡透了這個行為放浪形骸、說話尖酸刻薄的「恩公」的,所以她絕不會嫁他做妾。
而她所能想到的拒婚的法子,竟和衛旬用慣的方法如出一轍,那就是……和定親對像好好「聊聊」了。
程府花園。
程元珠狠狠地將程元秀推倒在地。
「賤人!竟敢勾引衛公子,你……你怎麼不去死!」
程元秀伏在地上,手心搓到小石子上,劃破了血肉。
「如果不是娘攔著我,我肯定要親手撕爛你這張狐媚子臉!」
這幾日大夫人怕她見到程元秀會生氣,也怕她做出出格的事,所以一直不讓她見到程元秀,程元珠心中這口氣一直無法紆解,如今在花圜裡和她偶遇,便終於找到了機會,剛一見面二話不說就衝過來推倒她,即便是這樣還不解恨,立刻又湊上去踹了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