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吾妻難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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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老侯爺嫡出的兒子只有這三個,庶出的孩子雖然不少,但衛康還是更希望能有一個衛家的嫡孫來給衛家長長臉,殺殺那些窮酸書生的銳氣,所以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衛旬身上。可若是想好給他這個三弟婚配,確實不是件易事,否則他也不會拖到二十六歲了還沒個媳婦。

  其實這些年陶氏幫他定了不少門親事,但最後的結果總是對方退親。

  提及此事,衛康不由得深深地歎了口氣,「我就想不明白了,咱們都城侯府也是上京首屈一指的大戶,家底殷實、軍功卓著就不說了,單說咱們的長相,哪一個拿出去不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三弟又是這裡生得最好的,怎麼就沒人肯嫁呢?」

  衛旬在外面聽著,真想扶牆狂吐。

  他這個大哥大字不識一個,但跩起來自誇的詞可是滔滔不絕,真不曉得大哥這「我家人就是這麼帥」的信心是從何而來的。

  這時,陶氏也開口了,「橋南程家的嫡女程元珠,年方十六,妾身瞧著很是不錯。」

  衛康聞言眼睛一亮,「讀書好不?」

  衛旬沒聽到陶氏的回答,不過他猜她點了點頭。

  「程家世代書香,家主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正合咱們的心意。」

  上京這麼大,會讀書的適齡女子真是一抓一大把,可身為都城侯府的少奶奶,她必須有著不高不低的家世,太低了不般配,太高了又容易有結黨之嫌,所以可選擇的範圍就縮小了不少。

  衛康一聽是個從六品閒職家的女兒,心中滿意,「是不錯。」

  「那妾身明日走一趟程府?」

  「不行!」衛旬搶在衛康開口前,一把掀開門簾闖了進去,「我可不娶。」他中衣套著外衫,衣襟大敞、腰帶低垂,月白綢褲之下是一雙赤著的大腳。

  衛康一愣,也沒問他什麼時候來的、怎麼就闖進來了,反而問:「為什麼不娶?」

  衛旬一臉桀驁,「不想娶。」

  仍舊貓在屋外的三個人忍不住給衛旬豎起了大拇指,放眼全侯府,敢直接和火爆脾氣的衛康直接犯橫的也就只有衛旬了。

  沒辦法,誰讓他是老侯爺的老來子呢,尤其是還在世的老夫人,更是把這個性情乖張的兒子當成了心頭肉,這才養成了他「老子誰也管不得」的行為準則,所以衛康雖然愛罵他,但到底也不敢把他怎麼樣,還一心想要把自己的侯位襲給衛旬,可人家完全無意於官場,反而開設馬場,做起生意來,直把衛康氣得冒煙。

  「二十六了還不想娶媳婦,你是不是有病!」頂著一個熊貓眼的衛康拍案而起,瞧他這不配合的模樣就有氣,「再說了,你還沒見過程家小姐,怎麼就執意不想娶她了?萬一她傾國傾城、貌美如花呢?」

  衛旬冷哼了一聲:「我才沒那麼膚淺。」

  衛康作勢要脫鞋砸他,「你是說老子膚淺?」

  衛旬切了一聲,「大嫂那麼漂亮,你敢說你不膚淺?」

  陶氏頓時笑顏逐開,「三弟光著腳冷不冷?侯爺,快把鞋脫了給三弟穿上。」

  衛康只是站著不動也不語。

  陶氏斜他一眼,「還不快脫?」

  衛康十分沒有尊嚴地將一雙靴脫下來,惡狠狠地丟到衛旬面前,然後對陶氏說:「你就寵他吧!」說完氣呼呼地坐回去,側著身子不說話了。

  陶氏不搭理他,好聲好氣地哄著衛旬,「三弟,娶與不娶,好歹也等先見過了再說吧?」

  衛旬一聽大嫂這話,唇角竟是勾出了一抹古怪的笑來。見?好啊,若是真的見了,恐怕那個女人就會哭著喊著也不要嫁了,畢竟想當他衛旬的老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三爺,這樣行事……」話音未落,一件厚重的大氅就劈頭飛了過來,撲得他一個趔趄。

  頌安勉強站穩,然後從鬆軟厚實的大氅中抬起頭,只見衛旬週身上下只剩一件玄色窄袖長袍,在這呵氣成冰的天氣中穩當當地站著。他烏髮高束,以束帶隨意捆成小髻,碎發飄落在他線條硬朗的頰邊,隨意之中卻顯桀驁,更襯得這副皮囊是硬朗中的硬朗、狷狂中的狷狂。

  頌安瞧著衛旬已經撩起衣袂塞到腰際的革帶裡,連忙湊過去說完下半句,「三爺,這樣行事不妥當吧?」

  「有何不妥?三爺我不偷不搶,只是去找程姑娘聊聊天,也算犯法?」

  可您這凶神惡煞的樣子,可不像是去找人家姑娘聊天的啊,「您這可是私闖民宅,若是被侯爺知道了……」

  「囉嗦!」衛旬不耐地打斷他,「老子又不是第一次這樣干了,心裡有數。」

  若不然,之前大哥為他定下的親事又是怎麼莫名其妙被推掉的?可不就是他苦口婆心地與那幾位未婚妻「聊天」的結果嗎。雖然他的方式、方法可能有問題,聊到最後都會把人家給嚇哭,可這又怎樣?反正聊過天之後,那幾個女人都要死要活地不再肯嫁給他了。所以有的時候,旁門左道加上暴力政策,還是十分有用的。

  這次的婚事,衛旬打算故技重施,讓程元珠自己知難而退。

  第1章(2)

  頌安正想著該如何勸說自家主子呢,可還沒措好辭,就見衛旬已經一躍而起,自旁邊的樹幹上借力一蹬,繼而攀上那幾丈高的牆頭,輕飄飄地一翻便消失在了頌安的視野中。

  衛旬翻入內院,弓身壓腰,兩指撐地,穩穩地落下,黑眸迅速地朝週遭一掃,確認無人之後他才直起腰,大剌剌地撣了撣衣袂上的殘雪。

  「三爺、三爺!」牆外傳來頌安充滿不安的低聲輕喚。

  衛旬隔著圍牆翻了個白眼,「在外面守著,我一會兒就出來。」

  從圍牆下走開之後,他聞到了一股梅香,循著香氣走了幾步之後,便瞧見了一處梅林,彼時已有淺雪飄落,衛旬站在厚厚的積雪之中,暗自讚歎這程家的梅花開得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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