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麼麻煩,我想等我們見面之後再一起討論要吃什麼就行了。」聽到預訂餐廳,方思妍能猜到大概又是很高級的餐廳,只是填飽肚子而已,不需要花那麼多錢,她的晚餐常常只是一碗餛飩麵就夠了。
「我知道了,就依你的意思,那麼我們晚上見。」
「好。」
方思妍結束了和汪成翰的通話,走進辦公室,坐到辦公椅上,她放下手上的咖啡,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少女時代的舊照片。
這張照片是她國中畢業典禮那天拍的,照片裡除了她這個畢業生,還有阿姨和文超表哥,鄰居妹妹也一起合照,每個人都開心的笑著,那個時候花蓮家鄉的老街還沒有改造呢。
答應了汪成翰的邀約,方思妍覺得情緒有點複雜,像是有著期待卻又感到不安,曾經有朋友說過她很冷靜,做事有規劃,很少感情用事,但是這一次,她想要順從感覺,想做就去做,就當做是偶爾的放縱一下。
她看著照片裡站在她身旁的鄰家妹妹,低喃道:「依安,你會支持我的做法嗎?」
方思妍低歎了口氣,將照片放回去,然後關上抽屜,拿起桌上下午要動手術病患的病歷資料,再次專心閱讀。
電話另一端的汪成翰,收了線之後,冷冷地笑著。
在他看來,方思妍和周雨彤是同一種女人,但至少周雨彤很清楚的表現出她就是崇尚物質生活,對他說他房子那麼多,乾脆把不想要的舊房子送給她好了,看上去是笨,但其實很聰明,不然也不會有週刊那篇炒作的報導了,他的秘書告訴他,周雨彤近來接了很多電視通告,順利的進入演藝圈。
至於方思妍,在酒吧時明明盯著他看,那雙明眸看得出來很在意他,卻又表現得不是很熱情,在他看來,那也許是她勾引他的手段罷了,無所謂,不管她的手段是什麼,他一點也不在意,因為考驗人性貪婪慾望的遊戲已經開始。
他必須讓那個女人知道,她得為自己做錯的事負責,她是絕對不可能得到她想要的。
至於遊戲的最後,她會為自己曾經犯下的錯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這得看她的慾望有多強烈了,若是她不顧一切的只想往上攀附,貪婪到甚至希望能當上太子建設的少奶奶,那麼爬得愈高,她將會摔得愈重。
當然,如果她不貪圖榮華富貴,一開始就拒絕他的邀請,那麼就不會有這場遊戲了。
現在,連他也很期待結局,在她以為自己已經擁有了一切,卻又發現轉眼成空,她的表情應該會很有趣。
只是,這個時候的汪成翰如果早知道最後的結局是兩敗俱傷,會讓他痛徹心扉,也許就不會策劃這場遊戲了,又或者該說,他注定這輩子都無法跟心愛的女人在一起。
第2章(1)
晚上七點半,汪成翰開車準時來到和信醫院,方思妍才剛坐上副駕座,他的手機鈴聲便響起,他拿起手機瞥了眼來電顯示,是美國紐約的工作夥伴喬治打來的。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喬治不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他向方思妍說了聲抱歉後接起電話,用英文和對方交談。
「喬治,你怎麼會一大早打電話給我?」紐約和台北的時差約莫十二個小時,紐約現在應該才是早上。
「成翰,今天上午我要去帝傑投資公司開會,我之前已經把收購帝傑的資料mail給你了,你說看完之後會再回mail給我,但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收到。」
「抱歉喬治,那份資料還在我那裡,我已經看過了,有幾個問題我本來打算找時間跟你討論的,但後來忘了。」
「是忘了還是又喝醉了?」喬治沒好氣的道。
「喬治,我十分鐘後到家,待會兒再打給你。」汪成翰說完,逕自結束通話。
方思妍主動說道:「汪先生,看來你有公事要忙,我先回去好了,我們改天再約吧。」
他想了下,提議道:「方小姐,如果你還不是很餓的話,能不能先跟我回家一趟,等我把事情處理完,我們再一起去吃晚餐,這樣如何?」雖然這不在計劃之內,但卻可以讓彼此更加熟識。
「這樣不會不方便嗎?」她擔心造成他的麻煩。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我的公寓只有我一個人住,沒有問題。」
他爺爺住在陽明山的大宅,目前是半退休的狀態,一個星期會到公司幾天,偶爾假日他會回去跟老人家一起吃飯。
雖然爺爺是個很成功的商人,但對他的管教方式汪成瀚算是放任了,大概是和他父親早逝有關係。
他的父親二十幾歲時因為一場車禍意外而過世,父親那時的女友,也就是他的母親懷孕了,在爺爺的拜託下,母親未婚生下他,把他交給爺爺教養,母親則飛去英國唸書,幾年後和一名英國貴族後代結婚,一直定居在英國。
知道他母親未婚生子的人不多,母親現在的夫家也無人知曉,他和母親幾乎沒有聯繫,頂多偶爾從和太子建設有合作關係的舅舅那邊聽聞關於母親的消息,他才知道母親婚後生了兩子一女。
「那……好吧。」方思妍輕輕點了點頭。
他將車子駛上車道,載著她回到他的豪華公寓。
回到家後,他拿了瓶礦泉水給她,他屋裡的飲料只有酒和礦泉水,他請她坐在客廳等他,之後他走進書房,和喬治以視訊討論公事。
汪成翰看著螢幕上的喬治,開始針對收購資料中的問題和喬治進行討論,十分鐘便已定案。
喬治是個金髮帥哥,和汪成翰是哈佛大學的同學,兩人可是認識十幾年的哥兒們,默契好得很。
大三那年,投資股票獲利不少的汪成翰決定成立一間資產管理公司,專門針對經營遇困的企業進行重整或收購,他便邀請喬治當他的工作夥伴,喬治很樂意,幾乎是當下就答應了,喬治唯一提出的困惑是,汪成翰為什麼要在美國成立公司,明明聽說他畢業後要回台灣繼承家裡的建設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