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都督大人的女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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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怎麼,你不服氣?」他俯下身在馬兒的耳畔低語。「覺得自己不該輸給一個女的?」

  流軍哼哼兩聲。

  本來就是,如果他發勁跑起來,那匹母馬哪能一直那樣囂張地緊追在他半個馬身之後?

  主人,你認真一點好嗎?

  傅雲生彷彿聽見愛駒不爽的咕噥。

  他無聲地笑了笑,忽然轉頭對那個正笑得燦爛的女人喊道「昨天那個荷包,你還想要嗎?」

  朱妍玉沒料到他會突然對自己喊話,先是一愣,接著才恍然。老闆是指昨天那包她沒領收的金豆豆?

  「我們來比一場吧!」傅雲生雙手一勒馬韁,讓流星停下來等待吹雪反超過數個馬身才又跑起來。

  老闆這是認真的,他是要和自己賽馬,如果嬴了,她就能得到那一荷包的金豆豆。

  比還是不比?

  腦海意念未決,身下的馬兒已然卯足了勁,感覺到吹雪的歡快異常,朱妍玉倏地也鬥志昂揚起來。

  吹雪和她一樣,都是好不容易才又得回了一雙健康硬朗的腿,她又怎麼忍心阻止它,要它故意輸給總是在它面前耍威風的流星?

  「好吧,就比吧!」她喃喃低語。「殺殺他們兩個大男人的銳氣也好。」

  一念及此,朱妍玉索性豁出去了,不再保留實力,盡情地飆馬。

  冷冽的寒風在頰畔掠過,刮得她小臉泛紅,耳朵發麻,但她只覺得痛快!

  不過就算痛也是一種甜,因為她已經太久太久不曾這樣放縱自己了……

  傅雲生看著那道飛揚的身影,腦海思緒如波濤起伏。

  他想起昨日深夜,親衛玄武風塵僕僕地趕回來,帶回來一個令他驚訝的消息。

  「你說,她很可能是四品京官朱長青的女兒?」

  「是,屬下查到前陣子有一批犯官的家眷被流放到邊關,其中有一對姓朱的姊弟在途中出逃,負責押送的軍官擔心受責罰,瞞下消息,只說他們姊弟倆不堪流放之苦,路上就病死了……屬下還查到那個姊姊臉上有一塊很明顯的青斑……」

  原來她竟是罪臣之女,淪落為奴。

  若不是中途出逃,此刻她怕已是被送進鐵甲營裡的紅帳蓬成了軍妓,過那送往迎來的生活……

  但,若她真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千金,又怎可能擁有這麼一手瀟灑的馬術?

  傅雲生漫然尋思,流星彷彿察覺到主人的心思,不滿地哼兩聲,他這才回神,加緊了速度。

  一刻鐘後,兩人的比試有了結果。

  自然是他贏了。

  流星得意洋洋地在吹雪身旁繞圈圈,下巴抬得高高的,用一種睥睨的眼神打量吹雪。

  吹雪懊惱地別過頭去。

  朱妍玉能感覺到吹雪的失落,伸手愛憐地撫摸它的鬃毛,捏了捏它俊俏的耳朵。

  「別難過,我們只是一時還不熟悉而已,等多練習一陣子,我們就能配合得更好,到時候誰也追不上我們。」

  她對自己的馬術有自信,也對這匹來自阿拉伯的駿馬有信心。

  她嘀嘀咕咕地跟吹雪說了一長串話,流星在一旁看她們一人一馬耍親密,似乎很不爽,焦躁地踢了踢蹄子。

  朱妍玉笑了,見傅雲生拿著水囊在喝水,趁他不注意,也過來揉了揉流星的耳朵。

  流星傲嬌地噴了口氣。

  「好了,你別吃醋了,我也愛你啊!你和吹雪都是我的好朋友。」

  她悄聲笑道,額頭貼著流星的馬墾子,與它親熱。

  傅雲生看著這幅畫面,眼眸幽深。

  她還真敢,當著他的面就和他的愛馬黏黏呼呼,也不怕他這個都督大人看了心生不悅?

  不過說也奇怪,除了他,流星不讓任何人碰的,偏偏對她就能放下心防,容許她的接近……

  「大人,我們來野餐吧! 」朱妍玉像是根本沒察覺他複雜的心情,轉頭對他輕快地提議。

  「野餐?」

  「今天天氣這麼好,雖然冷了一點,卻是陽光燦爛,映得這片湖光山色特別美麗,您不覺得嗎?」

  不覺得。

  他只覺得她整個小臉蛋凍得發紅還能這般興致勃勃,也挺佩服她的自得其樂的。

  「我做了幾樣好吃的點心喔!吶,您過來瞧。」

  她解開隨身背著的包袱,在臨湖一棵松樹下鋪開一方薄毛毯,捧出一個八寶攢食盒,盒裡幾個格子裡放著不同的點心,因為包得緊密,方纔的激烈碰撞也沒讓點心散了形,一個個依然小巧玲戲,看來甚是美味可口。

  水晶糕、碗豆黃、玫瑰醉,還有油紙袋裡包的幾個香噴噴熱騰騰的肉包子。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野餐。

  其實,他沒想到只是約她出來跑個馬,她會將點心和包子都帶上,一副出門踏青的興奮樣。

  「快來吃吧!激烈的運動過後,您一定餓了吧?我瞧您早膳應該也沒吃什麼好東西,八成又是那些味道令人難以下嚥的清粥小菜……」

  她驀地頓住,彷彿這才警醒自己說了什麼,緊抿著唇,恨不得咬掉自己多話的舌頭似的。

  他不禁莞爾。「原來你一直在心裡暗暗嫌棄本都督的吃食。」

  朱妍玉眨眨眼,本以為這男人會因為自己肆無忌憚的言語而憤怒,沒想到他口氣還挺溫和的,嘴角半勾,墨眸微微閃著光,似乎是調侃?

  跺跺腳便能震動整個北方邊境的軍神,居然也懂得幽默?

  雖然這句淡淡的揶揄也稱不上太好笑就是,但已足以令她順著竿子往上爬。「大人知道就好,以您如今的權勢地位,只要一聲令下,哪個名廚不能網羅過來為您上灶?偏您卻是……」

  她不說了,再說就是批評廚房大娘了,大娘對她那般熱情和善,她不該說大娘的壞話。

  車雲生卻能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嘲諷他不懂得享受吧?

  他若有似無地揚唇。「我說過了,比起行軍打仗吃的口糧,平常這樣的吃食已經是好的了。」

  「嗯,我知道。」她微笑。

  他不用名廚來掌灶,不是因為故作清廉或品味低俗,只是想給跟隨自己的人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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