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玖央原是想自己吃,但手虛軟無力,根本抬不起來,只得讓她餵食。
她一匙一匙吹涼了粥小心翼翼地餵進他嘴裡,他注視著她,看著她因適才哭過而顯得水潤的雙眼,想起在山谷時他昏過去前,聽見她向上天祈求說願分給他一半壽命的事,嘴裡吃進的熱粥不僅暖了脾胃,也暖了他的心。
餵他吃了幾口粥後,她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異響,她有些尷尬地望著他。先前因為擔憂他的傷勢,她一直沒胃口,也沒想到要吃東西,此刻約莫是見他已無大礙,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肚子也餓了起來。
她的肚子叫得好響亮,讓人想忽視都不能,閻玖央看她一眼,說道:「你若餓了就先去吃吧,讓婢女餵我就行了。」
「不用了,我餵好王爺再去吃。」是很餓,但她還能忍住。
「要不,你也一起吃吧。」
她微訝地看著他。
「還不快吃?」他盯著她催促。她默默吃下那口粥,心口不知為何突然漲滿一股暖暖熱熱的氣息,彷彿有什麼從心底溢了出來。
接著她鎖他一口,自個兒也吃一口,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兩人分食著同一碗粥。
兩人沒再說話,但卻似有什麼在彼此眼波間流動著。
第6章(1)
借用客棧的廚房,文靈菲親自下廚燒了幾道菜。
她將最後一道菜枸杞燉魚起鍋後,連同方才做好的三菇鑲蛋盅、蜜汁燒豆角、醬燒茄泥和一盤蒜泥絲瓜、一碗五彩羹,分別放入三個托盤,她另外留了一份給席珞,才與兩名婢女一道端回房裡。
將菜擺上桌,文靈菲過去扶閻玖央過來用晚膳,休養了幾日,他已恢復了幾分。
看見桌上那道羹花花綠綠顏色十分好看,閻玖央好奇地問:「這道菜是什麼?顏色倒十分豐富。」
文靈菲笑咪咪介紹,「這是五彩羹,是用紅蘿蔔、青豆仁、玉米、香菇和淮山磨碎熬煮而成。因其顏色青赤黃白黑具全,故名五彩羹,王爺嘗嘗。」她盛了一碗給他。
他喝了一口,一口湯裡就包含了五種菜餚,鮮美的味道頓時在嘴裡泛開,他很快喝完。
她將三菇鑲蛋盅以及枸杞燉魚夾到他碗裡。「王爺受了傷,多吃些蛋和魚能補身。」
他胃口很好,吃了大半碗飯後忽地停下來看著她,見她一臉粲笑,吃得津津有味的表情,他眼裡不自覺地溢滿憐寵。
看她進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那會讓人覺得吃進她嘴裡的食物非常美味,也忍不住想嘗嘗看,不過她做的菜味道確實也很可口。
她不經意抬眼,發現他在看自己,她回給他一個笑臉,再夾了些醬燒茄泥和蒜泥絲瓜到他碗裡,然後快樂地繼續吃飯。
用完飯後,她喝了杯熱茶,心滿意足地抿著唇瓣。
閻玖央垂眸望著她那張白嫩嫩的臉,鬼使神差地俯下頭,吻住她那張誘人的粉唇。
文靈菲先是呆若木雞地愣住,接著跳了起來,摀住自個兒的唇瓣。
「你你你剛才對我做什麼?!」
「本王吻自個兒的王妃有什麼不對嗎?」他斜睨她。
好像沒有什麼不對,她睜著眼呆呆望著他。
見她那傻愣愣地憨態,他低低一笑,命令道:「過來。」
她溫馴地走上前,他再次覆上她的唇,深吻起來。
她驚愕地瞪大眼,不敢動彈,傻傻地任由他吮吻著她,侵入她的芳唇裡,攪弄勾引著她的粉舌。
片刻後,她漸漸察覺出那滋味十分美妙,覺得她似乎應該也要做些什麼才對,便學著他那樣吮住他的舌。
閻玖央俊臉微微一變,她吸得太用力,像要吞吃掉他的舌,強烈的慾望突然襲來,他匆忙抽身離開她的唇瓣。
她有些不明所以,無辜地瞪著雙眼看他。
他忍不住扶額失笑,問她,「還想再來一次嗎?」
她順從自個兒的意願點頭。
他提醒她,「不可以再像適才那般用力吸咬我。」她太熱情他怕自己會把持不住。
「喔。」她柔順地答應。
他再次吻住她,耐著性子引導她該怎麼做。
兩人唇舌親密地交纏著,在他引領下,她漸漸領會該怎麼做,嘗到了這種唇瓣纏綿的甜美,她熱切地依照本能回應著他。
片刻後,閻玖央發覺自己太低估她的魅力了,他體內的慾望仍是被這吻給勾了起來,他急忙打住這個吻,按捺住騰騰燒灼起來的慾火。
此刻身子有傷,他不想在這時要了她。他擔心萬一因傷而影響到他的表現,會在她面前有損顏面,還是等傷勢好些再說。
因為看在文靈菲的分上,席珞用師門傳下的一帖專治內傷的配方配了幾副藥給閻玖央服用,服下後,他的內傷恢復得極快,才七、八日已能行走自如。
閻玖央對她的來歷有些好奇,曾詢問過她是拜何人為師,可她沒回答,只道師門名不見經傳,不值一提。見她不肯說,他也沒再追問。
這日晌午,他剛服完文靈菲端來的一碗湯藥後,樓昭走進來稟告道:「王爺,屬下已安排一部分官員明日先行前往饒江,待王爺的傷好後,再前往會合。」
閻玖央略一沉吟,說道:「本王的傷已不礙事,明日也一塊起程吧,你吩咐他們收拾收拾,明日巳時就出發。」
樓昭訝道:「可王爺的內傷還未完全痊癒,此時上路,怕會影響到王爺的傷勢。」
「我的傷已不妨事,為了養傷已耽誤好幾日,得盡快起程趕赴饒江,早一日到,便能早一日開始進行治水。」
「屬下知道王爺心繫百姓,不想百姓再受水患之苦,但也不須急於一時,還是待傷好再起程為是。」樓昭勸道。
「我坐在馬車裡也同樣可以休養,你傳令下去吧,明日就出發。」
知王爺心意已決,樓昭也不好再反對,退下去傳令。
樓昭離開後,文靈菲擔憂他的身子也勸道:「王爺受了很重的內傷,最好能靜養一段日子,才不會落下病根,此刻上路,路上顛簸,只怕對王爺的傷勢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