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會這樣喊她的人,只有一個。
洪心語驚喜地轉身,看見了慕槐,表情一亮。「慕槐!」語氣裡的甜蜜,誰都感受得到。
「過來。」慕槐身上穿著筆挺西裝,整個人籠罩在金光裡,一身正裝讓他存在感強烈。
根本不用慕槐呼喚,洪心語看見他便撇下兩個哥哥奔去,臉上帶著興奮。
「你不是說明天才開車過來嗎,怎麼這時候就來了?你又趕工了吧?一定很累……」她嘰哩咕啦地說一大堆話,跟在哥哥們面前的內向少語不同,這是只有在慕槐面前才有的面貌。
半小時前到了洪心語娘家的慕槐沒有在家中看見她,只能先應付洪家最難搞的兩個女人,洪心語的奶奶和媽媽,她們前一世沒有少讓洪心語傷心,是他不懂得維護、幫她做面子,表現出對她的在乎,沒有保護好她,是他的錯。
現在嘛,他可不會讓她們有機會讓她難過,所以耐著性子微笑以對。
他匆匆趕完工作驅車南下,連西裝都沒換下,是因為他想起了洪心語口中的柏廷哥是誰。
這人慕槐之所以有印象,是因為上一世。
洪心語誤會他出軌,加上他一連串的豬頭錯誤,再也無法忍耐的她離開了他們共同的家,吵著要離婚。
慕槐自然不願,婚姻狀況就這麼僵持著,那時,洪家人幾乎都不原諒洪心語,覺得她沒用,沒能守住這段讓家人臉上生光的婚姻,催促著她放低身段,接受那個孩子,回到他身邊當少奶奶。
那時陪在她身邊的人除了洪振林外,就是李柏廷,李柏廷更是悉心陪伴她很多年,對她諸多照顧。
「一天的工作壓縮到兩小時做完,當然累了,不過看見你,就不累了。」慕槐看著此刻眼中只有自己,滿懷愛意的洪心語,他的心,踏實了。「振林,謝了。」他露出微笑,朝大舅子打了個招呼,也謝謝他在他不在妻子身邊時照顧她。
「小意思,你對我妹好就好了!」洪振林看他們噁心巴拉像在演偶像劇,也沒有嘲笑他們,反而覺得很欣慰。
兩個男人交換眼神,默契讓他倆知道該怎麼應付家人。「這位是?」
心定了,也掌握了主導權,慕槐這才把視線調向李柏廷,這個上輩子令他嫉妒得要命的男人。
「這我哥兒們。」洪振林介紹道。「我們一起長大,他就像小語的另一個哥哥,你們結婚時他在國外,沒讓他包到大紅包。」
「慕槐,幸會。」慕槐大方地伸手,可另一手卻是佔有地環住洪心語的腰。而平時不喜歡在外頭表現親密的她竟也沒有掙扎,大概是看見慕槐突然出現,她太開心了吧。
他暗暗覷了她一眼,好吧,看在她開心到不再矜持保守的分上,他可以不要對情敵太狠。
是的,李柏廷就是他的情敵,這對遲鈍的兄妹沒有發現,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在他受不了洪家老奶奶的碎念,借口打電話出來透口氣時,他清楚看見李柏廷臉上的表情有多壓抑。
他上輩子曾在分開後偷偷去探望她,正好看見她和李柏廷交談,露出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笑容,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內向的她也能有如此活潑可愛的神情,更意識到跟自己的婚姻給了她多少傷害。
不過這輩子,心語的可愛由他來開發,也將由他一人獨佔,李柏廷?想都不要想。
「李柏廷。」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李柏廷皮笑肉不笑地握住慕槐的手。
「李國手球枝精湛,常聽振林提起你,我也愛打球,有機會切磋一下。」慕槐笑著道,言下之意便是洪心沒提過他。
洪振林一頭霧水,他哪時跟慕槐提過柏廷了?
「有機會的話。我從小看著心語長大,出國前還特地去見她,跟她吃飯來著,也沒聽說她有人追求,誰知道我受訓期間,她就被拐走了。」
李柏廷完全不掩飾他的心意,就是要讓慕槐知道洪心語還有其它人守護,不想讓他太好過。「你也太心急了。」
「因為我這人只相信自己,我覺得除了我沒人能照顧好心心,就把她娶回家了,是心急了些,但就怕夜長夢多嘛。」慕槐說話高來高去的。
「那就請你好好照顧了。」李柏廷挑眉。「照顧不來,我這個做哥哥的,不介意照顧她一輩子。」這是在明示他隨時都會等著,趁虛而入。
「想得真周到。」慕槐勾唇,這句話當然不是讚美。
洪心語不是很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她發覺這樣的對話有一點點火藥味,而且她靠著慕槐的身軀,完完全全可以感受到他身體的緊繃,她可從來沒有見過慕槐這樣子,他向來自信、從容,面對大場面都能Hold得住,就像他們的婚禮上,他父親生意上的朋友,或是財經新聞上常見的面孔不請自來,也不見慕槐露出倉皇神情,始終穩定沉著。
怎麼現在會這樣呢?
「慕槐。」她開口打斷了兩個男人的對話。「你幾點忙完的?吃了嗎?」從兩個男人中間冒出來,消弭了他們仍在繼續的戰事。
她的聲音明明很小,也不是特別有氣勢,但就是能讓劍拔弩張的兩人收起攻擊姿態。
「中途在休息站吃了一點。」慕槐尤其暗爽,因為洪心語凝望他的眼神充滿了擔心,她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也感覺到他的不愉快,她正用她的方式關心他。
每一次妻子的關懷貼心,都令慕槐內心澎湃不已,她不說,但行動很明白,她是愛著他的。
「那就是沒吃正餐羅,媽應該還沒煮,我帶你去吃個小吃。」洪心語說道,想著這時間點,有一家只有當地人才知道的好吃小吃店,也是她從小吃到大的老店,她想帶慕槐去。
「好。」慕槐同意了,眼中盈滿笑意,他並未露出勝利者的姿態望向李柏廷,那樣炫耀太掉價,況且,沒有得到心語注意的傢伙,不值得他放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