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呢?你嫁人了,不巧又嫁一個名人,她就馬上跑來說是自己人,讓慕槐給邱孟恬安排一個實習,說是在魏氏當過實習生,對她申請英國的學校很有幫助,媽媽生氣,覺得奶奶好的事情都不會想到你,這種麻煩事才丟給你。
「你嫁出去後,你的東西都被清光了,讓媽媽有些傷感,最近常常提到你,說以前讓你吃苦了,我臨時上來,媽媽立刻收了一堆她新做的醬菜叫我帶上來,說你喜歡這些,也要我叮嚀你顧好身體,不要因為想要工作賺錢寄回家,把自己都搞瘦了,要好好養身體準備生小孩,她也叫你沒事別回家了,她有空再跟爸爸上來台北看你。」
洪振林緩緩說出媽媽生氣的點,也說出了媽媽別彆扭扭,背著奶奶讓他捎來的交代。
聽到媽媽這些關心的話,洪心語不禁內心發燙,眼眶泛紅。
媽媽終究是媽媽,還是關心她的。
「我明天再打電話給媽。」她喉頭發乾,覺得感動。
「媽一定會罵我,說我跟你亂講話。」見媽媽跟妹妹感情比以前好,洪振林也開心,但家裡還是有一個麻煩的老人家,洪振林想起來就不爽。
「我實在不爽奶奶,都不為人著想,也沒間過慕槐就強行塞一個人過來,親家是這樣做的嗎?」
「奶奶這樣也不是一兩天了。」相較哥哥的氣憤,洪心語雲淡風輕,有爸爸的體貼和媽媽的諒解,奶奶給她帶來的麻煩也就沒那麼難受了。
「我真不懂,奶奶把一個年輕小女生塞到你跟慕槐家裡,到底在想什麼?又不是多親的親戚,也不想想你們是夫妻,有諸多不便,還要你照顧她,憑什麼啊?你工作那麼累,還要像在家裡一樣煮菜給她吃!我越想越氣,今天跟柏廷打球沒忍住,就跟他說了,然後……」
「然後?」洪心語打開了啤酒,喝了一口。
「柏廷一臉欲言又止的跟我說了個故事,聽完我就立刻打電話給學校,說我要來研習。」洪振林想到好友跟他說的故事,就忍不住把啤酒罐捏得喀喀作響。
「果然,柏廷說的是真的,那就是個小賤人!」語氣恨的要命,咬牙切齒。
「啊?」洪心語震驚,頭一次聽哥哥用這麼惡毒的字眼去罵一個女生,哥哥雖然是小霸王,但對女生是溫柔的,基本的禮貌也都有。
仔細想想,今天哥哥突然冒出來,跟他們一起吃晚餐,全程他都在針對邱孟恬,嘲笑她、欺負她,連她喊慕槐姊夫,哥哥都能拿來作文章,說她找錯人撒嬌了,要撒嬌找自己男朋友,找別人老公做什麼——以致邱孟恬生氣,晚餐後說要去找朋友就走了,看來今天是不打算回來過夜了。
所以今晚才能這麼寧靜輕鬆,慕槐把筆電拿出來,坐在客廳裡看電視處理文件,她跟哥哥兩人在陽台喝啤酒,她回頭,就能透過落地窗看見在客廳裡頭閒適的丈夫。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慕槐抬起頭朝她一笑,他洗過澡,身上穿著睡衣,頭髮全都軟軟的放下來,給人感覺輕鬆自在,這陣子家裡有別的女生在,慕槐都是穿得正經八百,很久沒有穿四角褲在家中閒晃了,十分拘束。
「你記得柏廷有一個小堂妹,小你兩、三歲,彈鋼琴的,很有才華,高一就被家人送去維也納吧?」
「嗯,有聽說。」她也記得那名才華洋溢的鋼琴美少女,是鎮上的驕傲。
「那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妹妹,我跟柏廷感情那麼好,我妹就是他妹,他妹妹當然也是我妹妹,她跟鎮長的兒子交往很多年,從國中就在一起了,兩人感情很好,長輩都在說等大學畢業就要給他們辦婚禮,可那個小女生兩年前回台灣過暑假後,就沒有再回維也納學音樂,也不彈鋼琴了。
這件事李家沒有傳出來,全被壓下去,柏廷說小妹不能再彈琴了,因為她犯傻,拿刀割自己手腕,手筋接不上,能拿水杯已經算幸運了,可惜了,明明能成為音樂家的,就為了一個男人……
柏廷透露,小妹跟鎮長兒子分手,原因是被姊妹搶了男人,那個姊妹小時候跟她一起上鋼琴班的,很久沒見,回國後三個年輕人就常一起玩,玩著玩著,就跟鎮長的兒子滾了床單,被小妹抓奸在床,鎮長兒子堅持要跟小妹分手,跟姊妹在一起,然後你就知道了……小妹受不了雙重打擊,就做了傻事。」
聽哥哥說到這裡,洪心語也知道李柏廷堂妹的姊妹,是什麼人了。
「我讓人打聽了一下邱孟恬在學校的風評,我有些學生曾跟她同校,發現她喜歡搶別人的男朋友,尤其是家境好的,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她就甩了人家,鎮長的兒子因為鎮長捲入貪污案,財產全沒了,她就跟人分了。可偏偏這小女孩很有手段,長輩都喜歡她,長得漂亮嘴巴又甜,小姨婆疼她,不相信別人說的話,保護和很,也有一些火山孝子明知道她是怎樣的人,還是願意相信她,再被騙——她對慕槐一定不安好心,我這次就是來監視她的,記住,有什麼事情往我這裡丟就對了,你不要聽奶奶的話,傻傻的『照顧』她,尤其若是要陪慕槐出席聚會、應酬時,千萬不要想著帶她見見世面,給她製造機會啊。」他可是在家裡聽奶奶打電話遙控洪心語,要她這樣又那樣照顧自家親戚。
聽了邱孟恬的事跡,精彩到洪心語一口啤酒含在嘴裡都苦了,她咕嚕一聲吞下,小小聲說,「哇,城裡人真會玩。」腦袋中擠出方伶欣常說的一句話,來表達她對此事的看法。
想不到看起來活潑漂亮的邱孟恬居然這麼有心計,她真是目瞪口呆。
「你哇什麼呀!現在是讚歎人家的時候嗎?你可得防著點,那個小女生很可怕,誰知道她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