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太子,在下想成為皇商,將珍瓏軒的物品賣入宮中。」他悠緩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表示。
「沒問題,我回去交代一聲就是了。」得了寶物,安明康心情極好,便一口答應,況且對他來說,這不過是小事一件。
「多謝太子。」得了太子的允諾,封清瀾起身拱手致謝,「那在下就不打擾太子,先行告退了。」
安明康擺擺手,拿著黃金樹與美人尋歡玩鬧著。
莫子容也跟著離開。
來到門外,莫子容說道:「清瀾兄今日好大的手筆。」他是知曉珍瓏軒有不少分號,沒想到封清瀾竟能一下便獻上這麼多珍寶,尤其那株黃金樹更是價值連城。
封清瀾溫笑道:「想成為皇商,總得付出些代價,還得多謝子容兄引薦,在下才能順利見到太子。日後若子容兄有什麼需要在下幫忙,請儘管告知。」
莫子容點點頭。「時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待他離開後,封清瀾也與萬瑞乘坐馬車返回別院。
「你怎麼送上禮便走了?」馬車裡,萬瑞有些不滿的質問。
他獻上這麼多財物刻意結交太子,可不是為了區區皇商的身份,而是另有所圖,但方纔他卻在獻了禮後便離開,什麼都沒說。
「這事急不來,得徐徐圖之,讓太子先留下好印象,下一次見面才好說。且方纔那種情景,你認為太子還有心聽我說話嗎?」太子慾火上身,哪還有閒情與他談正事。
想起方纔的情景,萬瑞嗤笑道:「外傳太子淫亂好色,他還真是一點都不遮掩,若是讓他當了皇帝,本朝稍有美色的姑娘,只怕都難逃他的魔掌,全都會被送往後宮去,成為他的玩物。」
「他數年來沉迷於酒色之中,身子已掏空,即使僥倖稱帝,怕也撐不了多少時日。」方纔他瞧安明康,眼下青黑、雙眼無神、面容枯槁蒼白,在在顯示出他縱慾過度。
「我可不希望他能有機會稱帝。」萬瑞臉上掠過一抹陰沉。
「我與你一樣,過兩日我會找個適當的時機對他提那事,才初見面便貿然開口,怕會引起他疑心。」
在兩人談話間,馬車已來到別院,下車前,萬瑞忽然回頭對封清瀾說道:「少爺不久便要迎娶趙家小姐為妻,我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看在我為你做牛做馬這麼多年的分上,也賞我個妻子如何?」
封清瀾劍眉微蹙,想起他先前曾提過要娶鳳喜的事,嗓音透著抹異樣的情緒問道:「你有合適的對象嗎?」
「我曾向少爺提過了,就是鳳喜。」他半真半假的開口道。
「那日我問過她了,她不願嫁給你。」他面色微沉。
「但少爺就要成親,留她在身邊也不方便吧,若是你作主讓她嫁,想來以她的忠心,應該不會違抗少爺的命令。」
聽到他竟提出這般無理的要求,封清瀾素來溫雅的神情不自覺掠過一抹慍怒。
「她跟隨我多年,若是她不願嫁,我絕不會勉強她,就算我成親後,她仍是可以留在我身邊,不致於不方便。」
萬瑞冷笑著直接點破,「少爺是在裝傻,還是真看不出來鳳喜對你的心意?你若成親,還硬將她留在身邊,是要讓她日日看著你們倆恩恩愛愛,而夜夜獨自傷心垂淚嗎?」
他這話問得十分尖銳,封清瀾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來駁斥。
沒錯,他確實明白鳳喜對他的感情,包括那支白玉簪的事他也知曉。
因為在她拿著那塊玉料去作坊找匠師雕刻時,那裡的掌事見那塊玉料品相不凡,不是她一個下人能隨意得到的,因而懷疑這塊玉石來路不明,便向他稟告了這件事。
掌事不知她雖是侍婢,但他每月給她的月銀不少,幾年下來,足夠買得起這樣的上等玉料,不過聽了掌事的稟告後,他特地前去看了那塊玉料。
原以為她是要為自個兒雕支玉簪,在得知她讓匠師雕成梔子花的樣式後,他便明白她是為了要送給他。
然而他對這一切全都佯作不知情,由著她三不五時親手為他簪上,每次只要她為他簪上那支白玉簪,她總會特別歡喜,因此他也格外縱容,什麼都沒說。
「你若不能給她一個名分,何不放她離開?」萬瑞進一步逼問。
封清瀾沉下嗓,不悅的道:「若是她願意跟你,我不會阻攔,至於其它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說畢,他越過萬瑞下了馬車,抬眸便見到鳳喜朝這兒走來。
「少爺。」看見他,她嘴角微揚,眼眸帶著笑意,在他身前停下。
封清瀾斂去眸裡的慍色,出聲吩咐,「回房吧,我有些累了。」
「是。」她跟在他身後朝他寢房走去。
萬瑞下了馬車,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一手橫胸一手摸著下顎,低喃道:「生氣了,呵呵,看來有戲唱。」
他其實早已察覺封清瀾並非不在乎鳳喜,只不過他一門心思全花在報仇上頭,並不在意兒女私情。即使答應娶趙楠貞,也只是為了報恩。
他壞心的想著,若日後他得知那日在江中救了他的人其實是鳳喜時,不知會如何對待趙楠貞?
他不明白為何鳳喜不把事實說出來,不過既然她沒說,他也不須枉做好人。
第6章(1)
回到房裡,鳳喜如往常般服侍封清瀾寬衣梳洗。
為他脫去外袍後,他忽然按住她的手,她不解的抬眸望向他。
封清瀾細看了眼她受傷的臉,「這兩日擦了除疤膏,感覺如何?」
「傷口有些發癢。」
他點點頭。「這是好現象,忍著別去抓,我已拿到配方,再找大夫多配些藥膏給你用。」
「多謝少爺。」他能如此惦記著她的傷,令她有些受寵若驚。
遲疑了瞬,封清瀾問道:「你……覺得萬瑞這個人如何?」
「少爺怎麼突然問起他來?」她有些訝異。
「我只是想聽聽你對他的看法。」
她思量了下答道:「他這人看似輕佻不正經,但少爺吩咐他辦的差事,他都能辦妥,不曾出過差池,是個靠得住的人。」雖然不喜他的性子,她仍公正的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