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公子一笑傾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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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昨晚她原本是在思考如何說服舅公,可是想著想著,她才驚覺賣給北齊人的後遺症,當然他們可以推說不清楚對方身份,不過若有人存心跟他們過不去,即使無法教他們獲罪,給他們扣上屎盆子,接下來他們的災難就會沒完沒了。

  董致遠頓時一僵,根本沒想到這一點。

  「舅公,這事已經不是我們要不要將方子賣給他,而是我們非賣不可。」

  略一沉吟,董致玩緩了口氣道:「這是你的方子,你想賣我也不能說什麼,可是他很可能是朝廷派來的人。」

  嚴明嵐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那又如何?」

  董致遠忍不住皺眉,「你爹難道沒告訴你,朝廷的人詭計多端,最好離遠一點嗎?」

  「沒有,我爹是說外面的人都很詭計多端,最好當心一點。」

  董致遠唇角抽動了一下,「既然如此,你是不是應該當心一點?」

  頓了一下,嚴明嵐搔了搔頭,深感困惑的道:「方子賣了,銀貨兩訖,從此不相往來,我要當心什麼?」

  董致遠的嘴巴完全被堵住了。

  「舅公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們又不是家財萬貫值得人家算計,不過是一張方子,何必管人家是朝廷來的還是詭計多端?」

  董致遠不由得頭疼,又不能說清楚,轉而問:「你爹何時回來?」

  「再過一兩個月吧,這跟我爹何時回來有何關係?」

  「我要告訴你爹,教他好好管教你,哪個姑娘像你一樣成日在外頭打混?」

  「若是我爹知道我做了什麼,他只會支持我,誇我幹得好。」

  仔細想想,嵐丫頭會像匹野馬似的還不是她爹寵出來的。董致遠不想再浪費口舌的擺手道:「好啦,過幾日我去你們莊子一趟。」

  「有事?」

  「許久不見你娘,我去瞧瞧。」

  眼睛微微一瞇,嚴明嵐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有大事要發生了。

  「還有,我不阻止你賣方子給那位秦公子,不過你自個兒出面。」他可不想再跟那個傢伙打交道了,目光看起來明明清明溫潤,彷彿一眼就能見底,可是很奇怪,與他說話時反倒有一種被摸透的感覺。

  「這樣不妥吧。」

  「又不是我要賣方子,你想賣方子當然要自個兒出面。」

  嚴明嵐沒好氣的撇嘴,「真是愛計較。」

  「我就是愛計較,你可以滾了。」董致遠作勢要拿東西砸人,嚴明嵐趕緊做了一個鬼臉轉身離開。

  董致遠歎了聲氣,但願是他想太多了,對方的目標不是安平郡主。

  愛美是人的本性,看見美男子兩眼發光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而且嚴明嵐自認面對秦豫白的時候並未出現任何醜態,畢竟擔心他突然揮刀向她,實在沒有心思對美男子流口水。

  可是,一想到嚴明清的嘲弄,她覺得還是應該好好塑造一下自個兒的形象,至少不能讓人家誤以為她很花癡……她何時在意起自個兒的形象?她是野丫頭,而他是身份可疑的貴公子,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完成方子交易後,他們就再也沒有交集了。

  總之,當她再次見到秦豫白時,根本不敢直視他,而且為了與色女劃清界線,將裝有方子的匣子遞給他時,她刻意擺出一臉銅臭味的嘴臉,「一百兩。」

  不過,她索要的價格太令人意外了,他一點也不覺得她是個貪財的,反倒覺得她太過善良了,竟然不懂得藉機敲詐。

  「這方子會不會賣得太便宜了?」

  嚴明嵐怔愣了下,「秦公子又不是用來圖利,一百兩就夠了。」

  秦豫白送上一百兩的銀票,好奇的問:「董老大夫為何改變心意將方子賣給我?」

  「秦公子誤解師傅了。對師傅而言,藥方的價值在於救人,只是師傅並非這張方子的原主,如何賣給秦公子方為妥當,一時之間拿不定主竟,干是拒絕公子的請求,可是經我勸說之後,確定賣給秦公子不會造成原主的損失,便答應了。」「多謝嚴姑娘相助。」

  「一張方子的價值在於能幫助多少人,相信原主一定很高興這張方子可以發揮更大的價值,倒是我們貪財了。」說起來這張方子的原主也不是她,拿人家的方子來攢她的私房錢還真是貪財。

  「姑娘客氣了。」

  「今日的餛飩我請秦公子,秦公子慢慢吃,我去忙了。」嚴明嵐行禮轉身離開。

  秦豫白不疾不徐的吃完餛飩,看了嚴明嵐一眼,還是放下一塊碎銀在湯碗旁邊,然後起身離開,上了停放在不遠處的馬車。

  馬車緩緩上路,簫河看著秦豫白手上的匣子道:「這張方子應該是嚴姑娘的。」

  他不像公子溫潤如玉,很容易教人卸下心防,因此這幾日他都守在馬車上,由著公子自個兒跟嚴姑娘打交道,不過他耳力很好,不難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

  「顯然如此。」若是方子真的是跟一位來自江南的落難大夫買來的,董老大夫不會輕易將方子賣給他人,當然,若他貪愛錢財那就另當別論,不過董老大夫性情耿直,無愧於幽州百姓對他的讚譽,可是,他先是鬆口賣給那兩位北齊勇士,如今又賣給他,這只有一種可能——方子真正的擁有者同意賣了,換言之,此人必然在董老大夫身邊,而嚴明嵐明顯是最有可能的人。

  「嚴姑娘顯然不是略懂醫術而己。」

  「她是個姑娘,拋頭露面行醫總是容易招來閒言閒語,她刻意隱藏自個兒的真本事倒也不難理解。」

  簫河實在很困惑,「依嚴姑娘所言,她娘不願意她行醫,那又為何允她習醫?我記得董老大夫是她舅公,董老大夫應該很清楚嚴夫人不願意女兒行醫,又為何要將醫術傳給她?」

  「這一點倒是很古怪。」

  「我還記得嚴姑娘為簫齊療傷時完全沒有男女之別,說她礙於女兒身不願行醫,實在不像,且她處理傷口時非常利落,不像是個不行醫的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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