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輪不到他開口,幽怨已久的她已經抽抽噎噎地抱怨道 「都是你!臭相公,你一定很討厭我對不對?跟我喝合巹酒有那麼難嗎?你要休掉我了嗎?現在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嫌棄我了……嗚嗚嗚嗚嗚……」
他被她這麼一罵,猶如五雷轟頂,愧疚感更是滿溢了胸口。自從她失憶之後,一直都是溫柔婉約的,哪裡曾這樣罵過他?雖然搭配著她軟綿綿的聲音仍是沒什麼力道,比起以前的嬌蠻還差得遠,但對他來說卻極有殺傷力。
「綦菡,你冷靜點,冷靜點聽我說!」魯大山輕扶住她的肩,讓她不得不面對著他,他深深地望著她,苦口婆心地道 「你記不記得我很久以前就跟你說過,我們的夫妻之名只是權宜之計?你現在失去了很多記憶,我如果趁機佔你便宜,那我的人格不就跟那些採花淫魔沒什麼不同?何況等你什麼都想起來之後,說不定是你不想嫁我呢!」
綦菡盯著他的眼眸,沉默許久方道 「你是說真的?」
他見她似乎沒那麼傷心,也停止自怨自艾了,連忙回道 「真的真的,我都說了很多次了,但你們沒有一個人當真。綦菡,以前是你對我有諸多不滿,你從以前到現在,在我心中就像個仙女一般高高在上,絕對不是你想的那麼不堪。」
仙女……他竟然這麼形容她,她突然覺得自己心頭的那個結,就這麼輕易的被他解開了。其實她要的並不多,只要這根大木頭一句真心的讚美,不需要什麼花言巧語,就足夠讓她高興好久了。
「所以相公你沒有嫌棄我?」她定定地望著他,再次確認地問道。
「絕對沒有。」魯大山正色回道。
「你不跟我喝合巹酒,是怕我以後後悔?」
「對,你……一定會後悔的,唉……」
「那相公你告訴我,你究竟喜不喜歡我?」
她冷不防來這麼一個間題,魯大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凝視著她,臉上滿是為難。雖然心中有想把某些話說出口的衝動,但理智卻讓他欲言又止,只能就這麼掙扎的望著她。
綦菡的美目中閃過一絲落寞,像是遺憾又像是理怨,接著她可憐兮兮地低下了頭,用極為傷心的口吻說道 「相公,你能抱我一下嗎?你若願意抱抱我,就代表你還是有一點喜歡我的,我才不會那麼難過……」
緊握起拳頭又放開,接著又緊握,魯大山終於受不了了,一個衝動令他伸手攬她入懷,像在呵護寶貝似的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她這般擁有著傾城美貌及過人醫術的女子,根本世間難尋,只有男人跟在她身後,她根本不需要這般低聲下氣。
這時候,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一個不懂憐香惜玉的大混蛋!
直到真正擁抱她,他才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多麼渴望她,那不僅僅是慾望,更是一種期待已久,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滿足感。
綦菡溫順地依偎在他懷裡,這是打從她跟著他以來,兩人最親密的時候了,她貪戀著他的溫暖,他厚實的胸膛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
兩人都沉漫在這種短暫的溫馨及幸福之中,突地,她微微抬起頭,與他四目相交,芳唇微啟,輕喚了一聲,「相公……」
「什麼?」魯大山愣愣地問。
她並沒有讓他迷惑太久,冷不防地踮起腳,用雙手扣住他的後頸,將他的頭壓下來,接著將自己的櫻唇往他的厚唇貼了上去。
他盩個人都嚇呆了,綺念在這一刻消失得一干二諍,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連眼睛都暗得大大的。
綦菡也是第一次這麼主動大膽,在兩唇相接之時,她羞紅了臉,不過她不後悔,她知道自己忍得太久了,有這樣的木頭相公,不下猛藥他是不會開竅的。
其實她有一點相信他說的,兩人的夫妻之名似乎有點蹊蹺,不過她一點也不想面對這個現實,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有很深的安全感,而在日漸相處之中,她更是早就愛上這個外表粗枝大葉、卻有其細心及溫柔之處的大笨牛,她不想與他錯過。
即使哪日能夠恢復記憶,她仍會是這麼想的。
終於,綦菡退了開來,與魯大山面面相覷,前者是羞紅了臉,後者則是仍處在震驚之中。
「相公,你抱了我就等於承認你喜歡我,現在又親了我,可不能不認帳喔!」說完,她輕笑了一聲,如蝴蝶一般地飄出了他的懷中,翩然回到房內。
至於魯大山仍是呆立在當場,不知道是在回味方纔的強吻,還是在懷念那軟玉溫香的美好,最後他本能的摸了摸唇,露出一個自己都沒察覺的傻笑。
水源村裡染了瘟疫的人全都痊癒了,簡直是一項奇跡,這件事自然無法瞞住,尤其附近的應化城疫情仍未緩解,陸陸續續有人逃出,逃走的人有的碰上水源村的村民,得知村裡原來也有疫情但已經無事,莫不嘖噴稱奇,有人把消息傳回城內,這下子應化城裡那些沒辦法逃走或在等死的人都坐不住了。
水源村裡有神醫?聽說是個女大夫?這次水源村沒有一個人死於瘟疫,都要歸功於她的妙手回春?
這樣的消息,慢慢地在應化城裡流傳開來,家中有病人的一些人,悄悄地帶著病人出城,來到水源村求醫。
綦菡將病人留置在醫捨幾日,細心替他們醫治,沒多久他們的病情果然大為好轉。病人的親人將這個消息帶回應化城,還強調綦菡並沒有收取費用,只要求他們自備藥材,整個城裡的百姓都激動了。
於是,百姓想盡法子,包括一些沒逃走的有錢人,紛紛將病人往水源村送,另外也有一些生其它病的患者前來,不過來求診的人還是會視自己的能力給診金或是送禮,雖說綦菡是半義診形式,但人家大夫說不收,難道他們真的就不給嗎,這樣哪裡能表現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