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你說了腦袋得清楚點,你要是隨隨便便就出事,是要怎麼對得起我?」柳九狠瞪著她,一想起春喜冒雨回府報訊,她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對不起嘛……」她繼續扯著。
「你當心點,不要連這種小事都要我出馬。」
「知道了,絕不會有下次。」她舉起手假裝發誓。
「當然不能有下次。」柳九一把抓下她的豐,正色道:「你剛才說三爺做了什麼,害你和二爺弄點遇劫,到底是什麼事?」
「呃……」唉,她不想說,可是她知道她不說,九姊不會放過她的。
第十三章 人到府審案(2)
掌燈時分,尹安羲頂著風雨歸來,不但將薛家人給找來,就連京城知府也一併帶回,讓得知消息的羅氏氣得渾身打顫。
而且不只如此,他還帶回了京城裡幾家藥材行的掌櫃,心思之細膩,辦事之有效率讓柳芫開了眼界。
尹安羲選在大廳裡讓知府審案,威鎮侯則是坐在知府身側,柳九、柳芫和羅氏則是坐在下座,對面坐的是薛氏的兄長薛平,而跪在廳堂上的則是湛藍和尹府幾位丫鬟,當然,其中也包括了羅氏的心腹如玉。
「諸位掌櫃,就請你們仔細地瞧,這裡頭的丫鬟可有上你們藥材行買砒霜的,抑或者抓了摻了砒霜的藥方。」尹安羲斂去了笑臉,俊魅的面貌顯得攝人。幾位藥材行的掌櫃一一上前,仔仔細細地瞧過每個丫鬟,然而一個個都搖頭,表明沒見過。
「那麼,再請幾位掌櫃看向廳外,那幾名小廝可有面熟的?」尹安羲指著府裡的幾名小廝。
同樣的,幾名藥櫃還是搖了頭。
柳芫微蹙起眉,餘光瞥見羅氏輕撇唇,笑得鄙夷。
也是,人家既然會玩栽贓戲碼,那就代表早有萬全準備,哪可能這麼簡單被找出破綻,看來要找出證據並非易事。 「那麼……那位呢?」尹安羲的手指向適巧朝大廳走來的尹安道。
尹安道大步走來,看這陣仗,心裡有了底,正打算以靜制動,誰知道其中一名藥材行掌櫃便指著尹安道說:「就是他。」
此話一出,廳裡嘩然,羅氏瞬地握緊了拳,怒目瞪向尹安羲,薛平則氣得站起身,一臉想掐死尹安道的狠勁。
「你在胡扯什麼?」尹安道斥道。「我警告你、不要含血噴人。」
尹安羲一把按住他的肩,狀似親熱地摟著他,問:「三弟,你剛回府,什麼都不知道,怎會認為人家含血噴人?」
柳九見狀,秀眉微挑,這傢伙還挺有本事的,頗滿意地點了點頭。
尹安道頓了下,急忙辯白,「不是呀,二哥,他無端端指著我,說就是我,這誰聽了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嘛!」
「那倒是。」尹安羲頗認同,又問著那位掌櫃。「掌櫃,說話得要有真憑實據,在知府大人面前顛倒是非,可是有罪的。」
「大人,真是他,四天前,他確實來過藥材行,買了二兩的砒石,我的夥計也能作證!」那掌櫃信誓旦旦地說,只差沒有指天跪地起誓。
尹安道聞言,怒聲罵道:「我聽你在放屁,你見過我去買了二兩砒石,你是見鬼了不成?」
「大人,可以傳我的夥計作證。」
知府垂眼思索了下,便道:「來人啊,將尹家三爺押下。」
就在外頭的衙役要進廳時,羅氏便哭哭啼啼地喊道:「老天啊,老天無眼,今日竟讓廳堂上坐著的高官置我兒於死地……這是要逼死我啊,我就算死也不瞑目。」羅氏捶胸頓足,哭得好不傷心。
柳九冷眼瞥去,鄙棄地搖了搖頭,嫌棄羅氏請得不夠地道似的。
「老夫人這番話,莫不是指威鎮侯勾結了知府大人吧?」尹安羲輕聲間。
柳九不禁撫掌,附在柳芫耳邊低語,「你家這口子是真人不露相,今日才發現他是個狠角色,以往是我看輕他了。」
柳芫乾笑著,突然覺得他的道行應該是跟九姊同一個等級的。
「尹老夫人這是在質疑本官了?」知府忿忿起身。「本官今日就是要將尹三爺押下親審,若是尹老夫人能找到其它反證,再上官府擊鼓申冤吧!」
眼見尹安道真是要被押下,羅氏氣得臉色又青又白,直瞪著跪在廳堂上的湛藍,湛藍猶豫了下,終於忍遏不住地喊道:「大人,那個掌櫃說謊,分明是我請人去買的。」
狀似要走的知府,看了湛藍一眼。「所以,是你下的毒?」
「我……」
「是誰要你買毒行兇?說!」知府怒聲一喊。
湛藍瑟縮起來,不敢抬眼看任何人,皎了咬牙道:「是袁姨娘要我這麼做的,大人,我只是個丫鬟,主子要我做什麼,我也只能做什麼。」
「誰是袁姨娘?」知府問。
尹安羲解釋著。「她是舍弟的妾。」話落,便要洪臨去將被帶到隔壁梢間等候的袁姨娘和屈姨娘帶到廳上跪下。
「你就是袁姨娘,就是你讓丫鬟湛藍為你買毒行兇?」知府問。
袁姨娘刷白了臉。「我沒有,大人,我什麼都不知道,湛藍,你為什麼要栽贓我?!」
「明明就是你要我每日晌午端茶給三夫人,是你要我在茶裡下毒的!」
「是你說要幫我的……」袁姨娘吶吶地道:「是因為我想跟小姐重修舊好,可是我沒臉見小姐,是你說要幫我的,為何卻陷害我……」
她突地看向跪在身旁的屈姨娘。「是你、是你要湛藍陷害我的!」
就見屈姨娘無聲墜淚,哭得梨花帶淚。「我又是為什麼要陷害夫人呢?前些日子一直是你佔著三爺,而這一陣子三爺則是和夫人相處融洽……我一直是備受冷落的,我還能害誰?」三兩句話將自己撇得一乾二淨,也讓眾人知曉唯有袁姨娘才有行兇的動機。
「這個演得還不錯。」柳九用氣音說。
柳芫點頭,心裡信了袁姨娘幾分,至於屈姨娘……她見過幾次面,但就覺得這樣的狐媚女子,能忍能讓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