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狗——狗仔隊?
他說她是狗仔隊?!
春嬌瞪大了眼,不服氣的抗議。
「我希望農莊的生意能好一點,這有什麼錯?你受傷了,住院也需要錢,所以我才把你的情況寫上去。」
他氣得額冒青筋,火大的說:「我們不需要錢,我們有保險,也有足夠的存款,不需要你自以為是的同情!」
春嬌深吸一口氣,全然沒有想過,她的好意竟被他說得一文不值。
瞧見兩人氣氛擰得僵了,秀築連忙開口,試圖緩和雙方的火氣。
「鐵東,算了,春嬌也是好意。」
「好意,她要是真的好意,就該尊重我們的意願!自以為是的好意,只是滿足她自己而已!」
這句迎面撲來的凶暴怒叱,讓她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記耳光。從小到大,從沒有人這麼斥責她,彷彿她的所作所為,是足以致人於死的惡事……
敲門聲,就在這時候響起。
醫生跟護士,沒有察覺室內緊繃的氣氛,推著裝滿醫藥用品的推車,一同進了病房。
「張先生你好,我們來替你換藥。」醫生說道。
張鐵東依然鐵青著一張臉,而春嬌則一語不發,看著床上的男人,雖然被罵得又氣又怒,但她也隱約察覺,張鐵東的反應太過激烈,實在有些不尋常。
她正蹙著柳眉,靜靜思索時,護士正好朝床邊走來。她本能的讓開,讓護士上前。
就在這時,有件事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位護士小姐,竟然穿著一雙香奈兒的黑白相間蝴蝶圓頭高跟鞋。
這雙可是限量的鞋款,要價數萬,平常人根本買不起。而春嬌會記得這雙鞋,是因為她當初去血拼時,搶輸了一個富家少奶奶,至今仍然抱憾在心。
她抬起頭來,正想瞧瞧看,是哪個愛炫耀的護士,竟會穿這種昂貴鞋子來上班。
誰知道,才一抬頭,她就赫然看見,那位護士探手到腰後,無聲無息的抽出一把藏在護士制服下的槍。
春嬌詫異驚呼。
「喂,你要做什麼?」
那護士嚇了一跳,居然猛地回過身來,把槍口對準了春嬌。她心頭一凜,本能掩蓋了恐懼,抓著手裡沉重的真皮包包,用力的揮了過去,成功的打掉護士手中的槍。
就在同時,在床另一邊的醫生,竟也抽出了一把槍。
因為春嬌的警告,張鐵東搶得了先機。他幾乎就在對方亮槍的同時,抓起一旁的點滴架,當頭就朝那人腦袋砸去。
嘩啦!
點滴瓶碎了一地,瓶裡的液體,則灑得那人一身濕,還把他握在手裡的槍,打飛到窗外去了。雖然被打得頭破血流,他卻仍啐掉鮮血,發狠的朝張鐵東撲去。
骨與肉的碰撞聲,在病床上響起,整張病床劇烈搖晃著。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張鐵東雖然受了傷,但是每拳都揮得極重,他雙眼深闇,表情暴戾凶狠,專攻對方要害。
秀築則連忙蹲下,去撿另一把滾落的槍。
眼看行動被阻,氣急敗壞的護士,抽出一把尖刀,猛地朝春嬌刺來,一刀又一刀的朝她猛刺。
春嬌拿著沉重名貴的包包,慌忙的擋著利刃,一邊尖叫求救。
「救命啊!殺人啦!來人啊……」不知是醫院隔音太好,還是醫院附設產房,早已習慣有女人大喊救命,總之,她叫了半天,都不見有人來幫忙。
張鐵東快把那個醫生打死了,而秀築又忙著撿槍。春嬌驚懼之餘,只能死命的用那訂購了三年才剛剛收到兩天,第一次拿出來用的愛馬仕柏金包,擋著那一次又一次,不斷剌來的尖刀。
她一擋再擋,被逼退到了牆邊,眼看她的包包已經被戳得坑坑疤疤的,就快擋不住攻擊,她只能驚慌的改喊。
「陳志明、陳志明……救命啊……」在最危急的時候,她本能的向最在乎的那個人求救。即使,那個人此刻並不在她的眼前。
就在這個時候,名貴的包包終於宣告陣亡,被狠狠戳割得裂成了兩半。氣喘吁吁的護士這時露出冷笑,再次舉起手裡的刀。
天啊,難道她真要死在這裡?
嗚嗚,她還不想死,她還有好多事沒做……她……她……她還沒有告白過啊!
在那千萬分之一秒,陳志明的笑臉浮現在她腦海中。
刀光一閃,往下飛刺而來,春嬌舉起了手,閉眼咬牙,準備忍耐那尖刀戳刺的疼痛。
不知是老天爺看她可憐,還是她命不該絕,就在這時,一聲劇烈聲響在耳邊爆開,震得她暈頭轉向。
她聽到了一聲痛叫,還聞到了煙硝的味道,卻沒等到那恐怖的疼痛。
又驚又怕的春嬌,快速的睜開眼,赫然看見那護士握刀的手腕,被開了一個洞,原本在握在她手上的刀,也已經掉在地上。
「不准動!」
聽見熟悉的聲音,春嬌轉頭,看見了陳志明。
他持槍站在門邊,手中的槍口對準了護士,黝黑的俊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冷酷凶狠。
「你還好嗎?」他走上前,伸手拉起雙腳發軟的春嬌。但是,從頭到尾,他的視線和槍口,都沒有離開過那個護士。
「還……還好……」逃過一劫的春嬌,緊握著他的手,勉強站起身,唇齒卻仍忍不住打顫。
突然,被張鐵東打得幾乎昏迷的醫生,使出最後的力氣,扭身用力掙扎。兩個男人同時滾落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在那瞬間,陳志明轉移了注意力,那護士握著受傷流血的手,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抓準時機,飛快的翻窗跳出去。
「啊,她跑了!」
春嬌驚呼,連忙追到窗邊,只見那女人從二樓跳到了一樓的草皮上,滾了兩圈後,就爬起來繼續往前跑。跟著,護士跳過了樹叢,直直往前方一輛車跑去。
春嬌連呼吸都要停了。
「別動那輛車!你敢動它,我就宰了你!」她忙抓著窗框,狂怒的喊著,柔弱與恐懼瞬間被憤怒淹沒。
罔顧她的警告,那個該死的護士,還是翻進停車場內唯一的一輛敞篷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