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你個頭啊!別以為你有前科我就會相信!」她撞門,因為門被他鎖住了,「你把我帶來這鬼地方來做什麼,不知道我有急事嗎?」
不對,就是因為他知道,才這麼做的!
她倒抽一口冷氣,門鎖終於解開了,她卻猶豫著要不要下車,因為朱銘燁率先開門走了下去,當然,他還很理智地拿走了鑰匙。
她幾乎是別無選擇的,和與他共處在狹小的車子裡相比,她也跟著走了出去。
朱銘燁面朝那片湖,在她下車的同時轉過身來,表情和他開始時說要載她,完全是兩個人。
「你說對了,我才不會那麼好心。」
「你真是有夠混蛋!」范若軒氣得有些頭痛,「就算你沒心幫忙,也用不著添亂吧?我真是沒想到……」
「你怎麼會沒想到?」
「好吧,我想到了,但沒想到你會做得這麼絕!」
對此,朱銘燁搖了搖頭,並不緊不慢地朝她走了過來,「你既然上了我的車,就該想到有這種後果,你知道我不可能帶你去見那個男人,那種男人是死是活有什麼關係?」
范若軒在心裡說,是跟他沒關係,會內疚、寢食難安的那個人是她!他憑什麼替她作決定,就因為他說過喜歡地?
他喜歡她,就是在她生氣時連句好話都不說、在她傷心時連句安慰都沒有,還在她著急時落井下石?在他興致來時,可以憑心情逗她、氣她,而全然不管她的心裡有多矛盾,從不說一句能解除她這些矛盾的話,這就叫喜歡?
這樣霸道、自我的喜歡,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送我去溫泉旅館。」她莫名堅持,已經不是全為了祝子豪。
「為什麼不和他分手?」
「你管我!」已經分了!可是關他屁事?范若軒恨死了他這種態度,她有什麼必要向他報告自己的感情生活!
「當然要管,你應該和我在一起。」
范若軒瞪大了眼,「憑什麼?」
「我喜歡你。」
又是這句!范若軒實在忍不住了,他所謂的「喜歡」到底是什麼東西?
「好!」她點點頭,「你倒是說說,喜歡我是怎麼的喜歡?有什麼理由讓你喜歡我、你對我又知道多少?」他們甚至稱不上熟識,不是嗎?
朱銘燁沉默了,似乎在認真地咀嚼著她的問題,她看到他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這也讓她的心跟著揪了起來。
在他長久的思量後,范若軒聽到他說:「我喜歡摸摸你、碰碰你。」
頭一陣暈,她真的很戲劇性地退了兩步,幸好手到了引擎蓋才得以穩住身體,這是什麼屁話?摸她、碰她?他這麼執著地騷擾她,還真是因為他「喜歡」騷擾她啊!
真是怒極反笑,范若軒低笑了起來,這算什麼理由?試圖跟他深談一番的她也太笨了,還期待著真能談出個什麼結果,她跟這個男人,果然是不同次元的生物。
「好吧,你喜歡我,很好……那請問我喜歡你嗎?」她笑問。
「當然。」他這麼的肯定,害她受傷的心還是一抽。
她不禁抬頭與他對視,他不是說笑的,那個眼神真的充滿信心,她對自己都從來沒有過這種信心,他卻十分地篤定。
她搖頭,「我不喜歡你,不當你的女朋友,我說過很多遍了,想找人上床,請你去找別人。」
「你呢,還是要去找那個男人?」
「那又怎樣?」她倔強地頂回去。
朱銘燁不知何時已走到她的身前,面前的光被他擋住,彷彿黑暗突然降臨。
「我不能讓你為了和我賭氣,而去找別的男人,你喜歡的人是我,只可能是我的。」
「你哪來的信心就這麼肯定?再說,你也要搞清楚,誰才是「別的男人」!」
話說一半,范若軒猛地低頭,一雙手正摸上她襯衫扣子,並將之一顆、一顆地解了開來。
范若軒簡直不敢相信,在看到這一幕後她竟能如此地沉著,看著他慢慢脫掉她的外衣,是心灰意冷了?好像她原本抱著什麼希望似的。
不是本來就清楚的嗎?她對他不過就是這種炮友,他一直纏著她,只是不甘心他也有得不到的女人吧!就像他所想的,她必須是喜歡他的,沒有女人會不愛他。
那又怎樣?很意外,她竟能用一種清脆和緩的聲音問他:「然後呢?把人帶到這種偏僻的地方,然後強姦,你就滿意了?」
朱銘燁的手一頓,望見的是她倔強的眼,那眼裡寫滿了對他的不屑。
還以為他覺得沒意思,懂得住手了,范若軒真的有一瞬間是那樣認為的,心才稍一鬆懈,可對方並沒有停手,反而更加俐落地脫去她所有衣服。
她不禁顫抖起來,可不屈服的那點自尊又支撐著她,告訴她不能認輸,這個時候絕不能服軟;她不在乎的、也不稀罕,這種只有肉體的關係對她來說,什麼都不是。
不一會,她的身體完全在他面前展現,平坦的小腹因微急的呼吸而略微起伏,細長的雙臂此時無措地包裹在胸前,黑色的只有她的發,垂在肩上,跟著夜風和她微顫的身體一起,不知撥弄著誰的心弦。
眼中一下暗了,心火霍地燒起,朱銘燁的影子罩上她的雪白身軀,將她困在他與車之間。
她反射性地低下頭,此時又有點後海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他注意到她摟著自己的指甲已經陷進了肉裡。
她不喜歡他,真的嗎?像是為驗證那個結論一樣,他低下頭,呵出的氣炙著她的耳。
「這不會是強姦。」他的掌磨蹭著她蕾絲內褲的邊緣。
冰冷的身子被燙熱的掌心一碰,他的話更像一種暗示,讓她急欲逃開似的身子一側,卻被他一條手臂攔下,那手臂抵住車前蓋,成了她身側的一條欄杆。
***
在這天地間,她赤/裸地面對一個男人,來得這麼突然,是什麼在驅使著她?此時已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了。
「你、我之間這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在她低垂的頭顱旁輕輕呵氣,「你一定也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