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小滿一雙眼在瞬間瞪得更大。
「所以你後來才到處和我參加聚會?」說著她忍不住伸手拍了他胸膛一下,惱怒低斥:「耿念棠,你瘋了嗎你?!」
雖然又挨了揍,但這回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唉,小怪獸擔心他呢。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他瞅著她,一臉委屈的說:「抓到迪利凱時,我們才發現我們一直以為多年前落海失蹤的阿光,可能人在那個狩獵遊戲裡。」
「誰是阿光?」
「你記得我和你說過,我爸有兩位好友嗎?」
她記得,他提過,「莫森和海洋。」
「嗯,莫森和海洋,他們就像我的另一位父親。」他告訴她:「莫森和他的老婆如月,生了一對雙胞胎,阿光和阿磊,他們年紀比我大一些,雖然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我們是兄弟。」
小滿聞言,想起這就是他之前說到一半就打住沒再提的話題。
他頓了一下,瞳眸收縮著,沙啞重申。「我們是兄弟。」
他握緊了她的手,小滿可以看見他眼裡的感情,當他提及他的家人,提及他的父親時,都有同樣的情緒,如此濃烈,那般真摯。
「比親兄弟更親。」
想起當年,他扯了下嘴角,啞聲開口。
「阿光、阿磊和我,我們三個從小就混在一起,我媽常說,我們三個男生湊在一起,屋頂簡直就要翻天,再加上屠歡屠愛的話,只要是個人都會崩潰,然後有一年颱風天,阿光掉到海裡,我們以為他死了,我以為他死了,直到去年,我們抓到了迪利凱.史托,那傢伙是個變態,是遊戲裡的玩家,喜歡把遊戲過程錄起來,因為如此,我們才發現阿光當年沒死,他不知怎麼變成了狩獵遊戲裡的獵物。」
小滿震驚的看著他,有那麼幾秒,完全說不出話來。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他握緊她的小手,啞聲開口:「我真的很抱歉,但當時除了利用你,我們沒有別的辦法,我們必須阻止這些人,想辦法進入這個遊戲,揪出那些玩家,破壞它。」
看著眼前的男人,小滿這才發現,原來他從一開始就想要進來這個瘋狂的狩獵遊戲。
他不是瘋了,他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可惡,哪個人沒事會往這種恐怖的獵人遊戲裡頭跑?是她嚇都嚇死了,哪還可能主動要進來?
但這就是他會做的事。
耿念棠會做的事。
她第一次遇見這男人時,他就在和恐怖分子作對。
這整件事,不只是他和她之間而已,還牽涉到他的家人,他那比兄弟還親的兄弟,和所有被抓來當獵物的人們。
他無法作視不管,因為他還有良心,還沒有麻痺。「你不該騙我的。」她看著他,啞聲開口。
這回,他聰明的不再和她爭辯,只苦笑吐出一句。
「嗯,我不該騙你。」
說著,他抬手輕觸她受傷的左耳。
有那麼一瞬間,她沒有意識到他在做什麼,然後才想起來她的耳朵被打爛了,她反射性的往後縮,伸手遮住自己殘破的耳。
滾下山坡之後,她全身都在痛,忘了自己的耳朵現在看起來有多糟、能多醜,它搞不好還在流膿。
她畏縮的反應,讓他一僵,黑眸微暗,語音低啞的道。
「我以為我可以保護你的安全,我在屋子裡裝了安全系統,在你眼鏡裡裝了發訊器,這本來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你是藍斯?巴特的員工,那男人不是好惹的,只要動了他的人,即便是個小員工失縱,他都會要人徹查到底,不管是誰,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會想為自己製造像藍斯.巴特那樣的敵人。」
他扯了下嘴角,道:「我真的沒想到路德維格.海恩牽扯在其中,沒想到他一直在利用你替他做研究,如果我早點和你坦白,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她能看見他眼中的愧疚和自責,能感覺到他輕觸著她覆耳的手。
「對不起。」他凝視著她,大手整個覆上了她遮耳的小手,嘎聲道:「我很抱歉,我從來不想傷害你,或害你受傷。」
熱氣,氤氳了眼眶。「不是你的錯。」
話出了口,她才發現這是真的,只是她之前太驚慌、太生氣,才不想承認這件事,或許也是因為她不想承認自己竟然這麼愚蠢,接二連三的被人這樣操縱欺瞞還沒發現。
「不是你害的,是我自己的錯,」小滿苦笑,粉唇輕顫的坦承:「就算我不認識你,海恩也會來綁架我。就算他們沒發現發訊器,也會為了讓我找出神殿,對我開槍。早在很多年前,我就被牽扯進來了,海恩騙了我,我一直以為自己在幫他整理研究的是以前的舊文件,但那不是。我早就應該發現了,可我被能接觸到那些不曾公開的考古資料沖昏了頭。」
淚水湧上她的眼,教他心口抽疼,他抹去她滑落眼角的淚水。
「傻瓜,你不可能知道他在幹嘛,那傢伙是個高明的騙子,他瞞騙了所有人,他甚至瞞過了銜尾蛇的人,他之前一定是讓他們以為是他找到的線索,而不是你。」
「你怎麼知道?」她硬咽的看著他。
「因為如果他們知道是你,早在幾年前你就會被帶走了,不會等到現在,還讓你把那些資料就這樣大刺刺的堆在辦公室裡。」
小滿聞言,這才覺得好過多了,感覺自己沒有那麼蠢。
她吸吸鼻子,問出心中的疑惑:「你怎麼曉得他們在找的是神殿?」
「因為過去這兩個月,我們終於有了進展,我們找到了兩位曾待過遊戲的
獵物,發現了一些被遺棄的獵場。」他邊說邊小心的替她把黑髮挪到受傷的耳後,道:「它們每一個都有相同的記號,無限循環的莫比烏斯帶,纏繞成數字8的銜尾蛇,那些場所大多都是古代遺蹟,神廟、神殿、祭壇之類的。」
垂眼看著眼前鼻子紅紅的小女人,他伸手將她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