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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當她踏上階梯的最後一階,回頭看見他已重新戴上了那頂全罩式安全帽,然後那男人很三八的拋了記飛吻給她。

  她又羞又窘又樂,卻還是忍不住和他揮了一下手,然後傻笑的看著他騎著那輛怪獸呼嘯而去。

  第7章(2)

  當她開始工作,試圖爬上鋁梯時,她發現那並不是個好主意,酸痛的肌肉讓她臉孔再次扭曲。

  好吧,她想她真的需要多運動,增加很多很多的有氧運動,或許再去練個瑜珈好了。

  如果她真的要和那精力過剩的男人在一起的話。

  天啊。

  她聽到自己的笑聲迴盪在圖書室裡,連忙低頭遮掩,卻還是忍不住嗤嗤笑。

  吃午飯時,她想起他給的保溫瓶,好奇打開來聞了一下,發現裡面是熱湯,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她曾看見廚房裡的鑄鐵鍋冒著煙。

  天知道,她真的完全把那鍋湯忘了。

  小滿將保溫瓶裡的熱湯倒進杯子裡,蒸騰的熱氣冒了出來,那熱騰騰的香味莫名熟悉。

  她將杯子湊到嘴邊,喝了一口。

  湯還很熱燙,入口十分溫潤、香醇,微微的鹹、微微的甘,油潤芬芳,帶著莫名懷念的氣息。

  是雞湯。

  但這和一般的雞湯不一樣,有些滋味不一樣,她喝過這味道,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只覺得好溫暖、好懷念。

  她再喝一口,舌尖上的滋味,緩緩擴散開來。

  那是草的香味,帶來久遠之前的黃昏。

  驀地,她想了起來。

  蒼蒼的白髮,癡僂的背影,滾滾的熱湯。

  夕陽下,門外金黃色的稻穗隨風搖曳著,水泥地上的竹簍裡曬著青草,滿佈皺紋的手,溫柔的撫著她的頭髮。

  她愣住,呆看著手中杯裡的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熱氣,忽地上湧,入了眼眶。

  這是過世多年的外婆曾煮給她喝過的雞湯。

  那麼多年來,她一直不知道作法,想不起來,找不到材料,他卻不知怎地,發現了,找到了。

  心頭,在這一秒,無比熱燙。

  等她回神,她已拿起手機,打電話給他。

  「是什麼?」

  她的問題沒頭沒腦的,甚至沒說她是誰,但他知道。

  「仙草。」他醇厚的嗓音,從手機裡傳來,告訴她:「仙草雞湯。」

  「你怎麼知道?」

  「我問出來的,你說是在夏天喝的。」他語帶笑意的說:「我想應該是可

  以退熱消暑的東西,我問我媽,我媽去問我阿姨,桃花說夏天的雞湯,應該是仙草。」

  她只和他說了一次,就那一次,在他看美食料理節目時,說她很想念以前喝過的黑色雞湯。

  她沒想過他會記得,會放在心裡。

  「謝謝你。」

  她微微硬咽的開口,他柔聲回了一句。

  「不客氣。」

  這輩子,她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

  無論何時何地,她一想到他,就忍不住會揚起嘴角。

  接下來幾個月,那男人只要一放假就會跑來找她。

  如果她剛好也有假,他就會騎車或開車載她去看英國各地名勝。

  「你整天關在屋子裡,應該要曬曬太陽。」

  他一早把她從床上挖起來時,她真的很不想理他,但這男人簡直不懂得放棄為何物。

  「我有曬到太陽。」

  「哈,有才怪。」他笑著說:「英國被稱作霧都你以為叫假的?人要是太久沒曬到太陽會生病的,難得有太陽就要出去走走啊。」

  「倫敦被稱為霧都是因為一九五二年的空氣污染,自從一九五六年通過清潔空氣法之後,早就已經改善很多了。」

  她咕噥抗議,但只引來他一陣大笑,然後他就帶她去看了大笨鐘,逛了大英博物館,還去了海德公園,甚至跑到蘇格蘭和愛爾蘭,有一天她半夢半醒的被帶上車,等她完全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人在一條超級長的隧道裡。

  「這是哪裡?」

  「英法海底隧道。」

  「我們要去法國?」

  「羅浮宮。」

  聽到答案,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男人真的很清楚該用什麼樣的東西當胡蘿蔔引誘她走出大門。

  她去過羅浮宮很多次,但再多次也不嫌多,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就窩在那裡不出來了。

  雖然她對那些文物如數家珍,但和他一起,什麼也都不一樣了。

  他超愛幫各家博物館裡的那些文物亂取外號,瞎扯編造背景故事。

  羅塞塔石碑,他稱它是那顆黑色的石頭字典;馬雅的象形文字是那些像QQ軟糖的小印章;維納斯是斷手小維;納芙蒂蒂是長脖子的黑美人蒂蒂;雅典娜女神是拿長槍的聰明辣妹阿雅——

  「為何不是小娜或娜娜?」她好奇開口問。

  「欸,我認識一個叫娜娜的,脾氣超可怕,哇靠,等一下,該不會叫娜娜的都是母老虎吧?」

  他那豁然領悟的誇張表情,讓她再度噴笑。

  「你不曉得,我認識的那個娜娜超兇惡的,她赤手空拳就可以一個打十個耶,不是開玩笑的。」

  他邊說話帶動作,告訴她那個可以一個打十個的女人有多恐怖,徒手就能揍得幾個大男人東倒西歪。

  看到羅浮宮裡的巨大拉瑪蘇雕像時,他更是超級開心的拉著她一起,要其他的觀光客幫兩人合照。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這拉瑪蘇時,還以為那第五隻腳不是腳。」

  「那當然是腳,不是腳是什麼?」她錯愕的看著他。

  「祂的巨大——」他挑眉說:「神器啊。」

  她很確定他本來不是要說這個詞,而且他即便換了個詞,還是超明顯的,他還說得超大聲,聲音大到迴盪一室,都引得旁人側目看來了。

  她羞得滿臉通紅,只能快步走開,假裝不認識他。

  但他臉皮超厚,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只是邁開大步,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邊開那些文物的玩笑,對那些名畫雕刻指指點點,多方指教,直到她再也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

  去法國那一次,他還拉著她去凡爾賽宮,堅持要在那邊的花園裡教她跳舞。

  她哪敢啊!

  光天化日之下,她手腳又那麼笨拙,才不想在人們面前出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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