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五爺已經成親了,有了夫人,他在回京前已讓族長開了祠堂,將夫人的名字記在祖譜上,因此周氏女已是五爺元配。」誰也不能否認的事實,家譜一書再無變更。
「你是說她……她……不可能,不可能,怎會是她?那我所做的不全白費了?」江宛如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像是要更刺激她,或者是說連大夫人在內,周靜秋輕搖柔荑,她身後不遠處的春芽、綠枝拿出十幾串鑰匙,鑰匙串上有近二十支各式各樣的鑰匙,讓所有人看得眼紅。
「大嫂,那是開娘庫房的鑰匙吧,還有庫房內每一個箱子,大小匣子、盒子的鑰匙,你不是說只要我們配合你辦事,你就會讓我自個挑幾把鑰匙取物,哪一把鑰匙能開,裡面的東西就全歸我。」三夫人為此,為大嫂做了不少違心事。
「三弟妹,飯可以多吃,話不能多說,我幾時說了這麼荒謬的事,庫房裡的東西是娘的,我怎會私下承諾贈於你,這是當媳婦能做的事嗎?」大夫人矢口否認。
「你還不承認,就在你要我在五弟第一個未婚妻的茶水裡下料時,你親口允諾事成後便會給我好處,還說五弟成不了親,娘會更看重咱們幾個媳婦。」她照她的話做了。
三夫人狗咬狗的咬出幾位妯娌合謀做出的歹事,她根本是死豬不怕滾水燙,把大夫人的惡行也扯出來。
突地被趙氏牽扯出陳年舊事,心頭一驚的大夫人趕忙撇清,「月荷,你最好想清楚再開口,不要想到一件是一件,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就將別人拖下水,滿京城誰人不知我最重規矩,端莊守禮,素有持家有道之賢名。」表面上的安國公府的確是兄友弟恭,妯娌和睦,上下一心從不惡言相向,四位夫人一出門都是和和氣氣,笑臉迎人,互相謙讓,和諧得讓人羨慕。
然而私底下幾個女人爭得可厲害了,從月銀的多寡到每季衣物的件數,連少卷線都能斤斤計較,只是大夫人善於手段,打壓其它弟媳,讓她們皆以她馬首是瞻,凡事看她臉色行事。
「我呸!你要是重規矩,怎會將大爺的妾室如紅送給老得足以當她祖父的杜大人,好讓他那個傻兒子對五弟的第二個未婚妻逼姦成孕,讓人家小姐最後羞憤得自縊而亡。」三關人趙月荷口沒遮攔的說出另一名女子「猝死」的真相。
解冰鋒一聽,先怔後怒。「夫人,你不是說如紅的弟弟求到家裡來,說不願姊姊給人做妾而領回家,為什麼又扯上老不休的工部侍郎?你到底瞞著我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相公,老三家的見誰都咬一口,多年夫妻你還不瞭解我嗎?只要為你好的事,我哪一件沒辦妥,讓你在外做事全無後顧之憂。」她暗示有不少骯髒事是為他而做,想到還有一大筆財富沒有弄到手,解冰鋒暫時忍住怒氣,打算等事情擺平了再關上門和妻子好好算帳。
「大嫂,你不能為了脫身就將咱們一腳踢開,要不咱們問問二嫂,她讓五弟腹渴不止的藥哪兒來的?五房院子裡的花草為何一夜枯死?」為了印證刑克之實,五房發生的事可不少,件件都衝著主人而去。
本想置身事外的江宛如還在暗笑狗皎狗一嘴毛,沒想到話鋒一轉,火就燒到自己身上了。「哎呀!我真不曉得你們在說什麼,我這人安分得很,門一關過自己的日子,誰也不招惹。」
「呸!你的事才多呢!把人推下湖的不就是你嗎?還不許人救,可憐才十四歲,一條命就沒了,你好意思說自己清白,你手中幾條人命你數過了沒?」趙月荷道。
「哼!誰手上沒幾條人命,咱們這種富貴人家有幾個是乾淨的,不過我們怎會扯到這話題上,不是正談著娘的嫁妝嗎?老五家的,一鍋粥吃獨食不厚道,還是拿出來分一分。」最貪財的江宛如一提起婆娘的嫁妝,另外三個媳婦臉色都變了,有志一同的看向把玩庫房鑰匙的周靜秋。
「名門世家、高門大戶內宅的複雜事我不懂,但是不論走到哪裡,一個孝字我還認得,既然是婆婆生前的願想,做晚輩的當然不能辜負,二嫂說的恕我不能苟同。」周靜秋的意思就是,要我主動做傻子不可能,有本事你們來搶呀!
第十二章 爭產醜態百出(2)
「你真的不肯共有均分?」大夫人沉下臉來。
「換成是你,你願意嗎?」周靜秋反問道,接著張口咬下丈夫送到嘴邊、剝好去籽去絲絡的橘子。
五房夫妻的態度一致,就是該他們的誰也別來搶,老夫人偏心是他們福氣,誰教其它四房的人不爭氣,四位夫人嫁進安國公府多少年了還不能討老夫人歡心,不入老人家的眼,能怨誰。
就這副張狂樣把四對夫妻給得罪了,原本就怨老夫人的不公,再看到老五他們理所當然又理直氣壯的樣子,那口氣真的嚥不下去。
「老五家的,我是大嫂,娘不在了,府裡便是我當家做主,什麼遺產分配書,什麼嫁妝全給五房媳婦這樣的話我沒聽過,你要還當自己是府裡的人,就別做傻事,有事咱們還能好好商量。」大夫人逐漸露出強硬的一面。
「沒錯,今天你若不給個滿意的說法,我跟你沒完!」江宛如捋起袖子。
「五弟妹呀,錢財是身外之物,何必為銀子傷感情,你攆在手裡也花不完,何不拿出來廣結善緣。」趙月荷嬌聲的勸說,跟著大夫人、二夫人的腳步往前走。
四夫人也不落人後的尾隨其後。「都是一家人,不要鬧得難看,娘地下有知也會難過,你和五弟還是寬心點。」女人們出頭了,男人們也不例外,四對夫妻如扇形圍住解冰雲小倆口,語氣蠻橫,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