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是穿越女不是軟柿子(1)
躺在床榻上休息卻不小心睡著的楚綾,幽幽轉醒,她坐起身,失望地看著窗外,風吹過梧桐樹茂密的枝葉,發出沙沙聲響,隨著熱氣升騰,她聞到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粽香。
這幾天她總是盼著一覺醒來,眼前出現的是浪漫的公主床幔,躺的是柔軟的席夢思大床,可是每次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卻都是灰藍色有著層層補丁的床帳,和身下冷硬的木板床。
已經五天過去了,她依舊無法相信一個事實,就是……她穿越了!
至今她都沒想明白,她是怎麼穿越的?
依照大多數書上描寫的,通常是發生意外或重大災難,例如什麼飛機失事、車禍、船難、跳樓等等,引發了時空扭曲才會穿越,她雖然也發生了意外,但情況又不太一樣。
她緊擰著眉頭,看著這幾天一直被她緊握在手中或是放在身邊的荷包,回想當時的情況,忍不住又在心裡咒罵了一聲。
她當時是為了救人,沒想到熱心助人的結果就是把命給搭了進去,這讓她有種好人不能做的感覺,真是衰透了,比碰到碰瓷被狠敲一筆還糟。
聞著不時隨風飄進屋內的粽香,她記得穿越那天正好也是現代的端午節。
她出身醫師世家,祖父母是中醫教授,父母親是無國界醫師,她自小跟在祖父母身邊耳濡目染,加上她老是纏著祖父母教她,因此在她上醫學院前,祖父母已經將他們畢生所學全都傳授給她。
當年她同時考上中、西醫學系,家裡兩代的長輩都以為她會選擇中醫學系繼續鑽研中醫,可她卻跌破眾人眼鏡地選了西醫醫學院就讀。
因為她想做一個全職的醫師,以後跟著父母一起當無國界醫師,四處行醫救人,這個願望本來再兩年也許就能成真,只是沒有想到這趟學術交流,卻將她的夢想給徹底打碎了。
半個月前,她跟著教授和醫學院同學一起到大陸進行學術交流,剛好端午節那天沒有安排什麼活動,她便跟好友嘉萱到旅館附近,充滿古色古香的古城風景區走走看看,感受一下古鎮風情。
那裡有條小運河,兩岸是這古城人氣最旺的商業區,販售著各式各樣的商品以及各種特色小吃,由於正值端午節,整條古街賣的最多的就是各種口味的粽子和驅蟲避邪香包,走著走著,她和好友竟就走散了。
那天運河上還有表演性質的划龍舟比賽,等到決賽開始時,運河兩岸觀眾激動的搖旗吶喊,忽然間一個女人不知怎的竟掉進了運河裡,在水裡頭撲騰大喊,「救命,我不會游泳……」
可這時候那幾艘龍舟已經快要到達終點,幾乎所有人都在關注比賽結果,好似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注意到那個落水的女人。
眼看那個女人就快要滅頂,她也沒多想就跳進水裡救人,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女人簡直就是恩將仇報,用雙手壓著她的頭,不斷的讓自己探出水面,卻完全不顧她的死活,不管她怎麼喊要她放輕鬆,那女人好像都沒聽進去,害得她一直吃水。
後來有人注意到她們這裡的動靜,把那個女人救上岸,而她卻因為被水嗆到無法呼吸,沉入水中淹死了。
她隱約記得在失去記憶的前一秒,她在心裡調侃了自己一句,她會不會就此穿越了?
果真如願,她穿越了。
只是她不解的是,她既然是魂穿,為何這個她在風景區買的荷包會跟著她一起穿了呢?
正當她摸著荷包,陷入這樣的疑惑時,一陣急切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
她認得這個腳步聲,這是原主何靈的丫鬟,喜竹。
喜竹十分機靈,每天到廚房端菜時,總會打聽一些消息,然後回來告訴她,這幾天下來,她也大概對這侯府瞭解得七七八八了。
原主十六歲,是遠昌侯何遠的嫡女,原主還有一個十歲的弟弟,名叫何湛宇,娘親雲沫在生弟弟時難產而亡。
侯府裡還有三個庶妹三位姨娘,十六歲的何碧跟十四歲的何茜為王姨娘所生,十五歲的何韻為趙姨娘所生。
還有一個身份較為特殊,名叫杜媚兒的杜姨娘,她是寡婦再嫁,她將與先夫所生、同樣也是十六歲的女兒邵如卿一起帶進了侯府,府裡人稱她為表小姐。
原主的爹娘感情非常好,何遠會納兩名姨娘入府是不得已,王姨娘是同袍的妹妹,那位同袍在戰場上救過何遠一命,臨死前拜託何遠娶了自己唯一的妹妹,好好照顧她。
趙姨娘則是何老爺開口要何遠納的,據說是何老爺當年心儀之人臨死前托孤,父命難違,何遠只好再納了趙氏。
何遠由於當年救駕有功,被皇上封為遠昌侯,打從十年前被派駐在遙遠的邊關,至今從未回京,府裡的中饋全由杜姨娘一手掌控。
她從喜竹口中得知,這杜媚兒是何老夫人的外甥女,想來是個心機城府很深且非常有手段的女人,要不然以她寡婦的身份又帶著一個女兒,怎麼能嫁入侯府,還掌管中饋。
從奶娘高嬤嬤的小道消息中得知,這杜媚兒當年喜歡的人是何遠,何老夫人也有意思要兒子娶她,可何遠喜歡的是原主的娘,加上何老爺看這杜媚兒心機重不是個好姑娘,反對兒子娶她,最後她只好嫁給了短命的丈夫,直到何老爺過世後,才由何老夫人作主,要兒子納了她。
杜媚兒始終認為是原主的娘搶了她侯府夫人的位置,加上何老夫人常年在廟裡念佛不在侯府,侯爺也遠在邊關,原主跟弟弟在侯府裡可以說是沒有任何依靠,加上中饋又掌握在杜媚兒手中,兩姊弟的生活很不好過,十分窮困,全靠著奶娘跟喜竹做繡活支撐。
五天前,何靈被推落水,救起時已沒了呼吸心跳,是她穿越過來取代了原主。
喜竹提著食盒進屋,撩開珠簾,看到小姐已經醒來了,神情卻顯得恍恍惚惚,她以為小姐又發燒了,趕緊放下食盒,走上前摸摸她的額頭,雖然熱度恢復正常了,她還是關心的問道:「小姐,您醒了,身體好些了嗎?有沒有哪裡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