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綾白了墨青一眼,「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你心裡難道不也是這麼認為?」
墨青打死不接他的話,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不要有一絲絲的波動,要是他敢有任何認同之色,主子定不會讓他再有好日子過。
裴孟元將手中的果子往一旁的空碟裡一丟,拿過手絹擦著手,一副我很大度的樣子說道:「如何?要是你不敢,現在就認輸,當眾承認自己是二百五,同時寫兩百五十份說自己是二百五的佈告貼到京城各個角落,這樣本世子就饒了你。」
楚綾一時反應不過來,二百五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她的思緒翻飛了下,赫然想起自己下的那兩百五十文賭金,該不會……天啊,她可真冤枉,她是身上的銀子能動用的最大額度就是兩百五十文,怎麼就被這個大紈褲給誤會了是在諷刺他?
可是依她看,現在解釋也來不及了,不管她接不接這個賭局,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整死她,就算今天她不答應,日後也絕對躲不過,看來只能接下他的賭局,日子才能平靜。
雖然她有把握能贏這大紈褲,可是不管任何事都是有風險的,沒有百分之百的絕對,她必須把最壞的結果也算進去。
要是去了南風館,她的身份就曝光了,絕對去不得,現在她只能以退為進,讓這大紈褲知難而退。
她凜著臉盯著裴孟元約兩息時間,這才冷冷地開口,「好,我答應,我若是不答應,反倒顯得我膽怯了,不過我也要提出條件,不能只有世子爺提出條件而我不許提,這樣不公平。」
裴孟元朗笑一聲,「成!」
「如世子爺方才說的,我輸了我到南風館接客一個月,我要是贏了,我要求世子爺必須保留方才提出的那個許在下一個心願的條件,而且從此以後不能再鬥雞,還必須去南風館幫我洗腳!」
「你說什麼,要本世子去幫你洗腳?!」裴孟元的火氣轟地衝上頭頂。
「我的心地可比世子爺善良多了,沒讓世子爺去幫人洗一個月的腳呢,也沒讓世子爺去接客,說到底我還比較吃虧。」她露出一臉我虧大了的痛心疾首表情。「要是世子爺不肯答應,那這賭局就作廢啊!」
裴孟元斂下怒氣,低笑幾聲。「好一個以退為進,你以為你這麼說,本世子就會卻步嗎?賭,本世子跟你賭!」
「空口無憑,我怎麼知道世子爺會不會賴帳,我要求到樓下櫃檯,由掌櫃執筆,一式兩份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同時還要貼佈告讓所有人都知道。」
「成,就如你說。」裴孟元起身,鄙視的睞了楚綾一眼,「你等著身敗名裂,本世子向來不是心慈手軟的。」
屆時他定找上一連五大三粗的手下天天去捧他的場。
楚綾撇著一邊嘴角,雙臂抱胸,睨他一眼,反唇相譏,「哼哼,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世子爺到時可別哭鼻子唷!」賽前放狠話消滅對手的鬥志誰不會。
「嗤,鹿死誰手,你要是有本事贏了本世子,本世子從此收手不再鬥雞。」裴孟元的語氣裡是滿滿的自信。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鬥雞場邊擠滿了人,大家前胸貼後背的,元寶樓還是動用了好幾個夥計,才清空了一小部分,讓一向在樓上雅間觀賞賽事的世子爺,可以近距離觀賞這場鬥雞大賽。
楚綾因為他的關係,也得了一方空位,不必與這些前來觀賽的賭徒們擠在一起,不過雖然如此,也好不到哪裡去。
因為裴孟元就坐在她旁邊,說實在的她有些擔心,一會兒要是他輸了,會不會惱羞成怒當場掐死她?她考慮著要不要換個地方,畢竟小命很珍貴的。
「世子爺,時間已到,是否要開始了?」元寶樓的夥計擠過來,恭敬的問道。
未等裴孟元出聲,楚綾便催促道:「時間到了就趕緊開賽,我還要扛著賭金趕去錢莊存款呢,快點,這樣算一算可沒多少時間。」
「你挺自信的啊!」裴孟元不屑地睨他一眼。
「當然,沒自信,怎麼敢挑戰世子爺您呢,您說是吧?」楚綾微仰起頭,說得自信,「況且,我還想今晚去讓世子爺洗腳呢!」
「你放心,你今晚到南風館掛牌,本世子會領著一票軍營兄弟去捧你的場,絕對讓你一炮而紅。」
四目相對,小小的空間瞬間火花四射。
最後是楚綾受不了他那對凌厲黑眸的注視,敗下陣來,她趕緊找了藉口掩飾,「比瞪眼的嗎?趕緊喊開始吧,比完才能捧著銀子去給對方捧場。」
她那自信的表情讓裴孟元看了實在很不滿,也想著早點比完好到軍營去調一隊人馬,於是他彈彈手指,示意站在鬥雞場中央的主持人石原可以開始主持鬥雞比賽了。
石原很盡職地將比賽規則說了一遍,但楚綾並沒有仔細去聽,她只想著等會兒怎麼脫身比較重要。
石原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好不容易說完,接著就是比賽,比賽前最重要的步驟就是亮雞。
石原捧著裝著雄風的雞籠,順時鐘繞場一圈。
對於雞籠子裡這只雄赳赳氣昂昂、全身羽毛光澤明亮的鬥雞,所有玩鬥雞的賭徒們都不陌生,紛紛拍手叫好。
看著裴孟元的那只鬥雞,楚綾有些心虛的看了眼自己那還放在場邊、蒙著黑布的雞籠,心想著要是一會兒她的雞贏了他,以他高傲的性子,一定會惱羞成怒的。
她覺得不太保險,必須得先找好退路才成,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心情放鬆許多,呵呵,其實她根本不用擔心沒有退路,也不用擔心被他派人堵了,只要她恢復女裝不就好了嗎?
雄風繞場完,就換楚綾帶來參賽的鬥雞了。
石原高舉著手中蓋著黑布的雞籠子,為了讓氣氛更加熱絡,他故意吊著所有人的胃口。
「想必大家都很好奇,敢挑戰世子爺的常勝軍雄風的鬥雞,現在,就讓我們來看看這只鬥雞長什麼樣子吧!」說完,他一把將黑布揭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