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丟了?!」裴孟元不可置信的驚呼。
他的暗衛一向擅長跟蹤、蒐集資料情報,失敗的任務幾乎為零,那姓楚的小子竟然有那麼大的能耐,能在暗衛的監視下溜走?!
「是的,屬下等人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其中一名下屬趕緊回道:「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屬下們暗中跟著他來到『吉利興錢莊』開戶存銀子,可是等了半個時辰,卻沒見到他出來,屬下等人進去察看,卻不見他的人。主子是知道的,吉利興錢莊是王府的產業,沒有後門,圍牆甚至比一般圍牆高上一半,上頭插滿破碎瓦片,除非使用輕功越牆而過,否則只要翻牆一定會鮮血淋漓。」
另一名下屬跟著補充道:「屬下們察看過所有圍牆,沒有任何翻牆的痕跡,更在吉利興錢莊裡頭搜查了半天,將任何可以躲人的地方都搜了一遍,也不見那叫楚綾的小子。」
「這段期間是否有人或者貨物貨車進出錢莊?」
「沒有,這段時間沒有任何客人進出,就連吉利興的人也沒有踏出過大門。」
「那小子跟麻雀一樣又蹦又跳的走路方式,一看就知道是個不懂武功的,別說翻越高牆,連爬樹都有問題,又沒任何人出入,他究竟是怎麼從你們眼前消失的?」裴孟元也感到不可思議。
「主子,屬下們也奇怪那小子是怎麼憑空失蹤的。」
「據吉利興的掌櫃羅叔說,那小子進到錢莊後,先將所有的小額銀票換成六張面額五萬的銀票,而後借了茅廁,就再也沒有看到人了。」
「借茅廁後就失蹤,吉利興又沒後門,出入皆得從前門……」裴孟元突地咆哮道:「難不成那小子從茅坑遁走?!」
眾人瞬間陷入沉默。
楚綾要是知道裴孟元因為她莫名其妙失去蹤影而大發雷霆,肯定會說——是,姊是沒有輕功,可你不知道的是,姊是跑酷極限運動的愛好者,所以你們那點高牆,我壓根不放在眼裡。
跟著父母,有時要到槍林彈雨的戰地或是蠻荒之地行醫,要是遇到無法溝通的土人或者激進分子,一言不合就亮出武器要抓他們,沒有練就一身的逃命功夫,很快就會GG的。
這時,晉親王府夏管事匆匆忙忙跑進鬥雞場,來到主子面前,「世子爺,方才外頭來了名乞丐,說一名叫楚綾的人叫他帶話給世子爺。」
「好啊,他還有膽出現在本世子面前,他說什麼?」
「他說、他說……」夏管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婉轉的轉達,他也深怕道話一說出口,怒火正旺的世子爺會不會一掌轟死他。
「還不說!」裴孟元怒咆。
「他說,他今晚還有要事,就不去點世子爺的台了,要世子爺好好接客……」夏管事愈說愈小聲,到後來恨不得挖個地洞躲進去,免得被世子爺給滅了。
裴孟元用力的倒吸幾口氣,整張臉烏雲密佈,還夾雜著絲絲閃電。
晉親王府的鬥雞場上空凝聚盤旋著一股宛若暴風雨來臨前的沉重壓力,隨時都有可能捲起狂風暴雨。
除了裴孟元火大的呼吸聲外,沒有一人敢吭聲,至於華老神醫,則是完全置身事外,依舊一臉興致盎然的研究那隻老母雞的屍體。
從出生到現在二十幾年,就算在戰場上,他也從來沒有輸過,今天居然被一個渾小子給整了,不只坑了他的銀兩,還讓他成為全城笑柄,這姓楚的小子他不抓到,抽他的筋扒他的皮,難消他心頭怒火。
裴孟元憤怒的一掌拍向桌案,「墨青,馬上將那小子的畫像全城張貼,全城通緝,敢坑本世子,本世子就讓他埋在坑裡永遠出不來!」
「欸欸,你抓到那小子可別急著挖坑埋他,先讓我見見他,問問他那藥丸是怎麼製作的。」華老神醫趕忙交代,「如果可以,最好是把人留下,我欠一個徒弟。」
回應華老神醫的,是裴孟元的冷哼和燃燒著熊熊怒火的背影。
相較於怒火沖天的晉親王府,在遠昌侯府的西偏院則是一片驚喜歡笑聲。
「天啊,姊,你真的說到做到,我們真的有銀子了,我們不用再挨餓了,奶娘可以好好養病,我也可以回學堂上課了。」何湛宇看著桌上那些銀子跟銀票,開心得又跳又笑。
「是啊,我們不用再挨餓了,以後天天有肉可以吃。」
「是啊,有肉吃了、有肉吃了,姊,我聽同學說過懷聚德的烤鴨很好吃,尤其是鴨肉片,切得薄薄的,搭配蔥白,沾上一點特製醬汁,用薄餅皮包起來,一口咬下,簡直是人間美味。」何湛宇形容的同時,還忍不住舔了舔口水。
「以後你要每天吃都不成問題,你想吃什麼都能吃得上,不用再去羨慕其他人。」楚綾心疼的摸摸他的頭,看著他笑到嘴都闔不攏,和形容從未吃過的吃食那渴望的模樣,讓她有些辛酸、有些心疼。
這孩子太苦了,從小就沒有享受到親情,唯一對他好的軟弱姊姊又死了,既然她代替了何靈活下來,就要代替她好好照顧這唯一的弟弟。
「好,我不羨慕別人,別人反而要羨慕我。」何湛宇用力點頭,「因為我有一個全天下最好的姊姊。」
「宇兒,姊姊會對你更好的。」楚綾感動得將他一把圈進懷中,吻了下他的頭,「你放心,原本屬於你的一切,姊姊都會幫你奪回來!」
第三章 世子爺覺得丟臉(2)
這時,喜竹焦急的聲音從屋外傳了進來,「小姐,小姐!」沒多久,她便推開房門進入屋內。
「喜竹,你怎麼了?你後頭是有惡狗追嗎,瞧你一臉蒼白,東西也沒買齊。」楚綾的好心情完全沒有被喜竹那快要大難臨頭的焦急表情給澆滅,她接過喜竹手裡才半滿的竹窶子說笑。
她打算今晚要好好慶祝一番,便列了不少東西,讓喜竹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