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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頁

 

  考慮到現在遠昌侯府中沒有一個正經像樣的當家主母能夠打理這一切,而何老夫人因不識杜媚兒的壞心,被晉親王妃歸類為不靠譜的,何靈又剛回到京城,需要休息,因此她特地從宮裡借了三名有經驗的嬤嬤負責幫忙打理,並教導何靈。

  然後又調了一隊人馬,由她貼身的兩個嬤嬤帶領,前去幫忙佈置遠昌侯府,將侯府佈置得喜氣洋洋。

  這舉動讓整個京城的百姓羨慕死了,這何靈是有多麼受到未來婆婆的喜愛啊,幫她包辦了一切,什麼都無須她煩惱,只要放寬心等著嫁進晉親王府就可以了。

  這可把一些婦人、未出閣的姑娘們給嫉妒死了,感歎自己遇不到像晉親王妃這樣的好婆婆。

  因為是除夕,家家戶戶晚上都需要圍爐,婚禮喜宴便在中午舉行。

  除夕這天一大清早,天才濛濛亮,遠昌侯府外三條大馬路就聽到劈里啪啦熱鬧的鞭炮聲響個不停。

  天未亮,楚綾就被奶娘從床上挖起來,經由宮裡派來的嬤嬤一番折騰,將她全部打扮好時,迎親的轎子已經到了侯府大門外。

  楚綾看著鏡中一身大紅喜袍、珠翠環繞,打扮得嬌艷明媚的自己,感到有些陌生,這就是她當新娘子的模樣啊,她就要嫁人了?感覺好不真實。

  「小姐,你可真漂亮!」喜竹讚歎道。

  奶娘滿臉驕傲的說:「小姐是我看過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楚綾粉唇微勾,「你們還沒看過更漂亮的新娘呢!」

  她又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慶幸自己的堅持,不讓喜娘幫她畫大白臉,而是自己動手,利用有限的資源給自己畫了一個新娘妝,否則她擔心到時裴孟元揭開喜帕,看到她那張恐怖大白臉,會被嚇得倒退三步,然後先抓著她去洗臉。

  「世子妃,這真是我們看過最漂亮的新娘妝了。」

  「就是,我還沒見過這麼美的新娘子呢。」

  一旁趕來添妝的各府女眷們也跟著讚歎著。

  也因這新娘妝,日後白澤國的新娘子們不再畫個大白臉出嫁。

  就在屋內的姑娘們紛紛發出讚歎,恨不得擠上前仔細看看她這新娘妝是怎麼畫的時,又紅又長的鞭炮在張燈結綵的遠昌侯府前響起,昭告眾人迎親的新郎已經到來。

  宮裡派來當喜婆的嬤嬤,趕緊將前來祝賀添妝的姑娘們請到外面花廳,一會兒新郎就要來將新娘接走了。

  趁著這個空檔,楚綾拿出手機自拍了幾張相片,到時她再將記憶卡一起放進許願荷包,爹地跟媽咪就能看到她當新娘的模樣了。

  喜婆踅了回來,扶著她坐到床緣,笑著將繡著富貴牡丹的喜帕蓋在她頭上時,也忍不住讚歎,「世子妃是我見過的新娘子中最美的,連幾位公主出嫁的新娘妝都沒您這般精緻漂亮。」

  楚綾不由得失笑,「嬤嬤過獎了。」話落,她眼前一片紅。

  「世子妃,世子爺馬上就到了,您別緊張,您只要靜待,其餘一切跟著世子爺一起做便是。」喜婆安撫道。

  耳邊響著鞭炮聲、歡呼聲、說話聲、笑聲,楚綾聽不太清楚喜婆交代了什麼,透過喜帕下緣,她只看到一雙紅色鑲著金絲線的靴子,心頭莫名地多了幾分悸動與緊張,而後她看到一隻溫厚熟悉的大掌,聽見一記溫和熟悉卻抑制不住激動的聲音——

  「靈兒,我來娶你回家。」

  回家這兩個字,讓楚綾徬徨不安的心瞬間平靜下來,她伸出纖細柔嫩的小手,放到他厚實的掌心裡,她的小手隨即被他緊緊握住。

  喜婆隨即將紅綢的另一端交給她,然後她被喜婆扶著,牽著紅綢,被一大堆丫鬟賓客簇擁著走到門口,而後被人扶著,上了花轎。

  在歡欣喜慶的樂聲、鞭炮聲中,八人抬的鎏金大紅鸞轎來到了被擠得水洩不通的晉親王府大門前。

  新郎官裴孟元的臉上一直掛著濃濃笑意,他踢了轎門,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將新娘從花轎扶出來。

  他牽著她的手,緩步跨過門檻,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與一聲高過一聲的道賀恭喜聲中,跨過火盆,走向佈置得富麗堂皇的喜堂。

  端坐在高位的皇帝與皇后,還有分坐在兩旁的晉親王夫妻,看著這對新人,開心得直點頭。

  今天最開心的,除了裴孟元與晉親王夫婦,就是皇帝了,裴孟元等於替他受了二十三年的苦,這份愧疚擱在皇帝心中二十三年,如今裴孟元體內的火毒盡數清除,又能娶得與他心靈契合的女子為妻,他能不開心嗎?

  新人走到大廳中央,在喜婆引領下,跪在繡著金色雙喜的紅色喜墊上,在禮官的吟唱聲中,完成了拜堂儀式。

  裴孟元領著楚綾進到龍鳳喜燭高燃的新房後,因為前頭來了太后懿旨,他得先去接旨,才能回新房替新娘揭蓋頭。

  今天的婚禮,皇帝跟皇后親自蒞臨,雖然太后並未出宮前來祝賀,不過也派了心腹嬤嬤來觀禮,又在婚禮後讓宮裡太監宣讀賞賜懿旨,就是皇子娶親,也沒有這種待遇。

  由此可見,太后也十分喜愛這個外孫媳婦,受邀的女性賓客沒有一個不羨慕何靈嫁得好,說她苦盡甘來,得到這麼多長輩的喜愛。

  端坐在喜床床沿的楚綾自然不知道自己成了眾女欽羨的對象,現在她只有一個感覺—累。

  儀式在進行時,加上緊張,當下都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可以放鬆了,她頓時覺得所有疲憊都湧了上來。

  而且她覺得脖子快被頭上這頂鳳冠跟滿頭的首飾頭面給壓斷了,可是進了洞房,這些東西還不能拿下來,得等她的新郎官來幫她揭了蓋頭才行,她哀怨的扭了扭脖子。

  一旁的喜竹低聲問道:「小姐,您累了吧,脖子不舒服嗎,要不要喜竹給您揉揉?」

  「別,要頭上的東西都拿下來,揉了才有效果,這頭上頂著一個一、二十斤的東西,揉了只是純折騰,給我杯水吧,渴。」一早到現在她可是滴水未進,雖是大冬天的,卻也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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