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後座的江焛不自覺朝董重賢說的方向看去。
果真看到梅梅韻的身影,她後面緊跟著一身形高姚的年輕男性,對方朝她探手,被她拍開,她轉頭向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隨即又轉身,刻意加快腳步,身後男人再度朝她追去。
江焛看著,一陣惱意。
她真的被騷擾!
這邊街道有些幽暗,沒什麼行人,眼下已經快十點了,一些店家都關門了。
「車子開過去那邊。」江焛指示董重賢將車轉到對向人行道那方。
「這裡沒辦法回轉。」董重賢感到為難,可心裡也很擔心梅梅韻的安危。
這時紅燈已轉綠,後方的車子按下喇叭,提醒前方車輛快點往前開。
「我下車,你到前面靠邊等。」江焛沒多想,推開車門,匆匆下車。
董重賢因他的行為一詫,礙於後方車輛又按了一聲喇叭,只能先稍微往前開,再靠邊暫停。
人行道這方——
梅梅韻因為弟弟今晚來找她,兩人約在離她租屋處較近的商圈,找間小餐館吃晚餐。
兩人聊得太愉快,直到餐館要打烊才離開。
弟弟表示要陪她走回住處,因為從餐廳走過去也要十多分鐘。
兩人邊走邊聊,前一刻,弟弟發現一隻蚊子停在她額頭上,伸手想替她打蚊子,她卻連忙閃身,提醒弟弟不能碰觸她,否則會倒霉。
「你怎麼跟媽一樣,還是這樣迷信?」梅揚平沒好氣地道。
他跟父親並不認為姊姊是衰星,被她一摸到就會出事,可母親深信不疑,因過去諸多巧合,母親要他們避免與姊姊有肢體接觸,否則會因為她天生霉運,連帶被波及。
他受不了母親的迷信偏見,也替姊姊的處境感到難過,他跟父親其實常瞞著母親來探視姊姊。
其實,母親也不是不愛姊姊,母親對姊姊的情感存著矛盾,他只能等日後慢慢改善,破除姊姊從小被霉運捆綁的枷鎖。
「不是迷信,你從小到大真的被我帶衰很多次。」梅梅韻哀怨表示。
她常害弟弟生病或受傷,甚至在他大考前,也因她而發生失誤,沒能考上第一志願。
「那只是巧合,而且我念醫科,更不相信這種沒有科學根據的事。」梅揚平今年醫大二年級,他不希望姊姊一直被這錯誤觀念束縛。
他伸手,很刻意地摸摸她的額頭,儘管停在她額頭上的蚊子早不見了。
梅梅韻不由得又往後閃,「你不要以身試法,小心下次考試考到紅字。」她伸手摸摸額頭,對弟弟警告道:「雖然我現在遇到貴人,霉運稍微變弱,但你是敏感體質,還是別隨便摸我。」弟弟跟董重賢一樣,都是一碰到她,就會立刻出事的人。
「說得我好像有靈異體質,能見鬼嗎?」見姊姊這麼緊張,他故意開玩笑道:「你不讓我摸,我就更要摸。」他伸出雙手,化身狼人似的,想上前撲抱她。
梅梅韻連忙往前跑開,梅揚平則在後頭追著她。
「不要,不要碰我!」她邊跑邊警告,就怕弟弟因鬧她而故意將她抱住,會害他出事倒大楣。
梅揚平長臂向前,從身後捉住她一隻手臂,故意淫笑道:「嘿嘿,捉到你了!還跑……噢!」
忽地,他痛叫一聲,被人一拳打中下巴,身體一歪,撞向一旁路樹。
梅梅韻見狀,驚嚇不已,連忙上前,欲察看踉蹌摔跌的弟弟。「揚平,你沒事吧?」
「離他遠一點!」一道怒喝聲落下,同時她手臂被拉扯,將她拉離危險男人。
江焛摩拳擦掌,打算再賞登徒子一拳。
梅梅韻忙擋在倒地的弟弟身前,氣惱地瞅著江焛,「執行長,你為什麼要打我弟?」
「他是……你弟?!」江焛瞠眸駭住,再次揚起的拳頭停在半空中。
「我跟我弟雖然長得很不像,但確實是同父同母的親手足,執行長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梅梅韻指責他的行為太衝動,也莫名其妙。
江焛霎時一陣窘迫。「既然是你弟,幹麼弄得像被色狼調戲,追逐,還邊跑邊叫!」他不由得怪罪是她先前的反應令人誤會。
「我……那是因為……」梅梅韻想解釋,又想到弟弟,忙轉過身。「受傷了嗎?要不要緊?」她想扶弟弟起身,才伸出手,又馬上停住動作。
弟弟莫名其妙挨揍,肯定是因為方纔他故意摸她,替自己招來霉運,她不敢再碰觸弟弟。
她轉頭,對動拳頭的人命令道:「執行長,快過來扶我弟。」
江焛怔了下,沒有動作。
梅揚平已經自行站起身,揉揉痛麻的左下巴,對一臉擔心的姊姊說道:「沒事。」
「哪會沒事?你身體弱,禁不起執行長的拳頭,待會兒去醫院掛急診,徹底檢查一番,再向執行長索討醫藥費。」梅梅韻交代著。
弟弟從小唇紅齒白、斯斯文文,儼然是個花美男,不論相貌或個性都與她截然不同,他小時候經常生病,長大後雖然改善不少,身材長得高姚,但還是屬於虛弱體質。
「哪那麼誇張?我沒那麼虛好嗎!」梅揚平辯道。
只不過承受一個拳頭,姊姊竟要他去掛急診做全身檢查,太誇張了。
「沒想到姊姊身邊有騎士保護。」梅揚平笑說,一雙眼不由得打量眼前男人。先前吃飯時,姊姊提過現在的上司是她的貴人,沒想到對方是個如此英俊、體面且年輕的男性。
而他因誤以為姊姊被他騷擾,衝出來就朝他揮拳,意圖英雄救美,教他不免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對姊姊有意思啊?
「什麼騎士?瞎扯。」梅梅韻白了弟弟一眼。
「沒事就好,以後別在路上打打鬧鬧。」江焛的神情仍然很窘,卻也開不了口道歉。
他轉身,匆匆步離,朝不遠處停靠路邊的座車而去。
「姊,你老闆應該單身吧?」雖莫名挨對方一拳,梅揚平完全不計較,反倒關心起姊姊的八卦。
那男人看起來氣場強大,天生王者,令身為男人的他都覺得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