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蔚燦陽發出了疑惑的單音。
「沒有傭人,只有我可以協助你吧,不用客氣。」侯福安很熱心的道。
他頓了下,順著她的話道:「我想去書房聽你隱書給我聽。」
她向他問了書房大致的位置,扶他上二樓,進到書房,問他想看什麼書,從書架上拿下來穩給他聽。
窗外吹進宜人的清風,耳邊她臨書的嗓音輕緩柔和,如清澈的潺潺溪水流淌過他的心頭,平撫他有些煩躁的心,聽著聽著,他不知不覺闔上眼皮睡去。
她念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他都沒反應,往旁一看,發現他趴在書桌上睡著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睡顏,濃長的眼睫在眼窩處造成淺淺陰影,直挺鼻樑下的薄唇微啟,有種致的誘惑感。
她微微臉紅,連忙別開眼,避免自己像野狼一樣撲上去非禮心上人。
不過……她闔上書本,嘴角悄悄彎起,她挺喜歡和他兩人在同個空間安靜地共處,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
蔚燦陽被剌耳的門鈴聲吵醒。
「馬上來!」
這是小愛對外喊的聲音,接著是她離開房間往樓下跑的急促足音……蔚燦陽撐起手臂,從書桌抬起頭,思緒漸漸清晰。
對了,他叫小愛扶他來書房唸書給他聽,因為她進了從來不進的廚房,還完美的熱好了早餐,跟他所知道的小愛太不一樣了,所以他心裡糾結,但聽著她溫柔地唸書的聲音不小心就睡著了。
不一會兒,侯福安跑回來。
「陽,午飯送來了,我扶你下去吃吧。」
蔚燦陽因為心裡有些疙瘩,當她靠過來時,注意到她身上的味道是熟悉的乳液香味,沒有參雜其他有的沒的,很單純,聞起來很舒服,就不禁多想——之前她說忘了平常用哪牌香水,但這麼多天了,應該也會挑選其他香水來用吧,怎麼還是只用乳液?
失憶後,習慣是會變的嗎?
仔細一想,和以往大不相同的地方很多……之前他就隱約察覺到她性格變得比以前羞澀,本以為是失憶的關係,但這麼多天了還混不熟,跟她外向的性子有矛盾。
可是,她的聲音就是小愛,不可能是別人……
蔚燦陽腦袋混沌地被侯福安扶下樓用餐,用完餐,她牽著他到後花園散步曬太陽。
她和他閒聊,「陽,後花園的花開得很美呢。」
他回神道:「我父親好像會請園藝師定期來這裡整理吧,好一陣子沒來這渡假,也不知道開了哪些花。」
「你爸喜歡園藝?」
「是我媽喜歡種花花草草,市區的住處後院不夠大,乾脆挑一座景觀不錯的山,買地蓋間別墅,休假時可以上山吸收芬多精,我媽也能夠欣賞她種的植物,不過……」他的話音停頓了下來。
「不過什麼?」
「自從我媽五年前重病後,我們一家幾乎就沒來這了。」
氣氛凝重了幾分,她小心翼翼地問:「你媽……現在還好嗎?」
「她大前年就過世了。」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聲音乾巴巴的道:「抱歉。」
「你不記得了,也沒什麼好抱歉的。」他淡淡道:「事情過去了,我已經不難過了。」
她見他神色淡然,看似無動於衷,卻不禁想起他在她面前總是逞強,於是主動偎入他懷中,抱緊他。
蔚燦陽心一動,「小愛?」
「在我面前,不用這麼堅強。」
他嗓音微啞,「男人本來就該堅強,不然我怎麼讓你依靠?」
「可是,如果連這種事情都要忍,也太可憐了。」侯福安憐愛地伸手撫上他的臉龐,「如果難過,就說出來吧。」
她充滿憐惜的話像在他心中投入石子,蕩漾出漣漪,他眸子黑亮,握緊她撫上他臉側的溫熱小手。
「早已不難過了,只是……偶爾還是會很想她。」
侯福安輕聲道:「以後,想念她的時候,來這裡看看她種的花草,如何?」她很懂這種感覺,她想父母時,會懷念的拿起他們的舊物看,想像他們在天上過得很好,會保佑他們姊弟一生平安。
「嗯,好。」他拿臉蹭了下她的手心,她的溫柔讓他沉醉不已。
蔚燦陽不禁反省,有什麼好糾結的呢?小愛車禍撞到頭,會發生什麼改變都是有可能的,重點是她待他的態度和言語,讓他深深感覺到她對他的在乎和感情。如果不是小愛,又有誰會如此深情的對他?
這麼一想,蔚燦陽安下了心,主動伸手摟緊懷中人的腰。
***
第6章(2)
「嗨!最近過得怎樣啊?」
她錯愕的瞪大眼,「你怎麼知道這裡?」
「問雁姊的。」侯兆萬不滿地撇嘴,「姊你沒良心耶,看到弟弟的第一反應不是應該要高興?居然一副驚嚇的臉!」
他的話讓侯福安想起先前把弟弟的號碼給了蔚於雁好聯絡他,那次通話後,弟弟肯定有蔚於雁的號碼。
他委屈的表情讓她忍俊不住,上前賭腳摸他的頭,「好啦,謝謝你還特地來看我。」
「這還差不多。」侯兆萬輕哼。
她不忘問:「我工作那邊怎樣?沒手機我都跟外界絕緣了。」
「店長給了筆資遣費。」侯兆萬說的挺含蓄,但言下之意就是她被炒了。
雖說不意外,但她還是有些沮喪,「是嗎……」
侯兆萬不忍看她情緒低落,立刻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我特地帶了一些東西給你,夠意思吧!」
他遞給她一個大紙袋,還對她擠眉弄眼,強調道:「是你很需要的東西。」
她很需要的東西?
侯福安一臉問號地打開紙袋翻看,第一個注意到的是衛生棉。
弟弟居然知道要帶女性衛生用品上來,她正煩惱著小紅再過一個禮拜應該就來了,不禁覺得窩心,弟弟雖然不切實際,但就是貼心這一點很得人疼。
她再翻,翻到大醫院的皮膚科藥袋,她茫然,「我記得我有把藥袋帶來啊?」
「那是雁姊的意思,她說你的藥應該用得差不多了,叫我拿健保卡去醫院拿藥。」侯兆萬很得意的指著自己道:「不只如此,我跟她關係很不錯喔,她挺關心我的左手康復狀況,經常打給我叮嚀一些注意事項,我的魅力對熟女而言果然很難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