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好多好多聲的對不起宛如情人低喃般響起,又如同一陣輕煙,轉瞬就消散在空氣中,沒有人聽到,被道歉的當事人花毓更是聽不到。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破壞你的緣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當年謝謝你救了我一命,雖然後來我還是死於非命……
我到最後斷氣的那一刻都想著你,希望可以到你的身邊,希望你可以解救我悲慘的人生……
那日你跳到溪裡救我,並怒罵我該好好珍惜生命時,我的心就已經被你虜獲,怨只怨,我不能改變我悲慘的命運。我恨老天爺對待我不公,而那股怨恨讓我沒辦法投胎轉世,虛無飄渺的我無法時時刻刻都留在你身邊,但通常在那個時候,我就會出現。
每次看你跟女朋友親熱都會讓我的一顆心嫉妒到發狂,我也努力忍住不去破壞,但不知怎麼地,只要我一有邪惡的想法,破壞就已經造成了。
真的很對不起,我讓你的每段戀情都很悲慘的結束了……
第1章(1)
一出機場大廳,花毓就連忙搭計程車從桃園機場趕回台北,途中,他讓計程車司機在一家知名的連鎖花店稍停一下,下車買了一束價值不菲的花束,再匆匆忙忙地上車。
抵達目的地時,花毓下車取出隨身行李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他心想,晚上八點多,應該還來得及。
今天是他交往快滿三年的女友姚曉菁的生日,他一個禮拜前代表律師事務所前往上海,參加兩年一度的亞洲律師研討會,本來是預計明天才會回到台灣,但他今天下午結束會議後想盡辦法弄到機票,立刻飛回來,想給女友一個驚喜。
姚曉菁是一位法官,而他則是律師,他們會認識,是因為工作的因素,不過他們專業的領域並不相干,因此交往近三年,只有極少的機會會在工作上有所交集,不過關於利益迴避,他們分得很清楚。
花毓很欣賞姚曉菁,然而交往快三年,他也清楚她跟自己心目中的女友或妻子的形象不大符合。
姚曉菁長相秀麗、身材不錯,今年三十三歲,在大多是男性法官的地方法院裡,她的存在可謂是萬綠叢中一點紅,於是有了「地院正妹法官」的稱號。
她的個性略微強勢,只要她覺得自己是對的那一方,便是得理不饒人。花毓並不認為這樣的個性不好,畢竟她是法官,多少會有些職業病,只是他向來喜歡溫婉、柔順,個性比較不強勢的女人……就像他親愛的妹妹花暖暖一樣。
至於為何會跟姚曉菁交往,一交往就是三年呢,這又是一個說來話長的原因了。
總之,跟姚曉菁在一起是一種勢均力敵的感覺,除了在她咄咄逼人時有點不討喜外,其餘時間就沒有這種問題,畢竟他們都很忙,一個月能見上幾次面就算不錯了。
這次姚曉菁曾事先詢問過他,問他生日當天可以陪她一起慶生嗎?
他當時的回答是,人在上海,恐怕沒辦法趕回。
姚曉菁有些小失望,但很快就釋懷了,也沒有生氣。
就因為她如此的「善解人意」,反而讓他感到不好意思,於是他才會提早趕回台灣,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只是他沒想到,反倒是姚曉菁給他的驚喜更大……
花毓拿著花束跟值班警衛打了聲招呼,值班警衛認得他,知道他是姚法官的律師男友,沒說什麼就放行了。
一路來到姚曉菁的住處前,正要按門鈴,花毓才發現大門竟是半掩著的,看得他不禁皺起了眉。
這是怎麼一回事?也太不小心了吧,雖然這棟大樓位於高級住宅區裡,門戶出入把關嚴謹,只是不關門也太危險了,至少他所認識的姚曉菁不該是這麼不小心的人。
花毓心忖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一眼就瞄到玄關處有一雙凌亂放置的男人鞋子,而男人的鞋子旁,則是姚曉菁最愛的裸色高跟鞋。
屋內很安靜,小客廳的燈沒開,臥房的門沒關緊,從裡頭透出昏黃的光亮,還有些許輕微的聲音,像是呢喃,又像是呻吟……
花毓稍稍拉開臥房的門走了進去,床上沒人,倒是地毯上散亂著凌亂衣物,一路蔓延到浴室門口。
他不禁挑高了眉,心道:看情況倒是很急切。
一走進臥房裡就能聽到很清楚的激情聲,姚曉菁的呻吟尖叫混著水聲,他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他特地提早返國替女友慶生,卻意外抓到女友趁他出國時找男人回家偷情?!
那麼他現在該做什麼樣的反應?
暴怒,然後一腳踢開浴室的門,揪出裡頭的姦夫淫婦,要他們給他一個交代?
不,別說這事他做不來,他也自認自己不是衝動派的,身為一個專業的大律師,冷靜是最必須的。
只是……聽到自己交往近三年的女友跟別的男人在浴室裡鴛鴦戲水,他竟然連一點心痛的感覺也沒有,充其量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小遺憾。
遺憾什麼呢?遺憾這段感情終究還是無疾而終。
這是他第幾段沒有結果的戀情?第四段了吧。
就在花毓陷入自我的沉思當中時,浴室的門被推開了,洗鴛鴦浴的男女終於出場。
姚曉菁被一個健壯的男人用公主抱的方式抱出浴室,身上僅用小毛巾遮掩住重點部位。
那男人還挺猛的,才在浴室裡大戰過一回,如今抱著姚曉菁出來依舊臉不紅氣不喘的,胯間的重要部位沒有遮掩,整個人囂張到不行。
還沒有發現臥房裡多了一個人時,他們肆無忌憚的調著情,可當他們發現花毓的存在後,姚曉菁瞬間發出尖叫,從猛男的身上翻下來,還因為太慌張差點跌落到地上,而那男的則呆立在當場,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姚曉菁還有條小毛巾可以遮掩,但那男人什麼都沒有,就這麼赤裸裸的站在花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