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花詫異她怎會問這種話,「不,小姐,您怎麼會跟下人交朋友呢?」
楊梓瑜改問道:「那你家小姐……不,我是說我的個性好不好?」
「小姐您從小就備受嬌寵,性子上難免比較……」彩花實在是無法當著自家小姐的面批怦她。
楊梓瑜拍拍她的肩,鼓勵她說道:「說吧,我不會生氣的,我總要知道我為什麼會遭人討厭吧。」
彩花曝嚅的說起原主的驕衿個性,說她眼高於頂,總愛挑剔送來的飯菜和衣料,稍有不如意也愛使性子,會遷怒下人,吆來喝去的,把原本關家人派來服侍她的丫鬟們都嚇哭了,當然她在府裡的風怦也不怎麼好了。
「所以說,下人們本來就討厭我了,在我爬上她們大少爺的床後,變得更討厭我了。」楊梓瑜做結論道,她真覺得原主做人失敗,都寄人籬下了,還當自己是金枝玉葉嗎?不改改性子,又想染指人家少爺,難怪會那麼惹人厭。
楊梓瑜忽然覺得彩花身上充滿聖光,只有她能忍受原主吧。
「對了,那我是何時要嫁給關家大少爺當妾?」她又問,她必須知道她還有多少時間。
「今日是六月十三,就訂在下個月三十,恰好是個吉日。」
「還有一個多月……」楊梓瑜思索著她該怎麼辦才好,她可不想承擔柳鏡雪犯下的錯,不想當人小妾,受困在這種地方,被鄙視輕蔑的過活啊!
她更不想和關丞軒交惡,被他當成壞女人看待……若直接告訴他她就是小魚,她不是柳鏡雪,他會相信嗎?
「小姐!」彩花像看到什麼,怕得拉了拉她的袖子。
楊梓瑜往前看去,就見前方走來了一名身穿青袍,相貌如玉,身形修長挺拔的年輕男子,正和矮了他一個頭的小廝朝這方向走來。
那不是……關丞軒嗎?
楊梓瑜一眼便認出了他,她震撼的想著,他的變化可真大啊,以前是小鮮肉美少年的他,有著相當白皙的膚色,現在曬成健康的蜜色,個頭也抽高了不少,肩膀變寬,而原本就俊俏漂亮的五官也長開了,變得更為俊麗爾雅,多了分從容沉著的氣息,她真料想不到,當初那個小她四歲的大男孩,如今已經是個二十四歲的男人了。
楊梓瑜心臟激盪跳著,充滿著雀躍之情想與他相認,心念一動,她立即朝他跨出步伐。
豈料,關丞軒一看到她朝他走過來,竟馬上改道就走。
她先是一愣,緊接著追了上去,直呼他的名字道:「關丞軒,停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柳小姐,你想對我們少爺做什麼,你鬧的還不夠嗎?」相貌秀氣的小廝阻擋著她,對她惡聲惡氣道。
楊梓瑜本來瞪著他,後來發現他很面熟,高興的脫口而出,「你是阿聰吧,你也長大了……」她蹙了眉,「可惜不夠高……」大概只有一六五?
阿聰真的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他長大了,只知道她說他不夠高,可惡,這女人居然嫌棄他矮!「你想接近我們大少爺就先踩過我的身!」他跟她拼了!
楊梓瑜往左或往右都被阿聰擋住路,她氣得真想槌他腦袋,只好朝走在前方的關丞軒大聲嚷道:「關丞軒,我真的有很重要的話想對你說,你一定要聽我說!」
眼見他沒有停下的意思,楊梓瑜假裝往左跑,一看到阿聰擋來,她馬上往右跑,追了上去,擋在關丞軒面前不讓他走。
關丞軒的性子原本就有些冷了,以往在她看來只是裝酷,但隨著年紀的增長,二十四歲的他變成貨真價實的冷冰冰,渾身散發著一股不怒而威的冷肅氣勢,只是目光朝她輕輕一瞟,就足以讓她感到冰寒入骨的凍死人了。
「呃……我們私下聊聊好不好?拜託你!」楊梓瑜知道他討厭原主,她朝他示好的懇求道。
阿聰在這時追了上來,雙手平伸擋在關丞軒的面前,朝關丞軒喊話道:「少爺,你快點走,我會攔住她的!」少爺被迫納她為妾已經很委屈了,他發誓絕不讓這妖女靠近少爺!
關丞軒沒有離開的意思,他輕輕報起笑,眼眸一閃而過鄙視,想知道這女人能自取其辱到什麼地步。「好吧,我就姑且聽聽你想說什麼。」
主子都這麼說了,阿聰只好不甘心的退開了幾尺,但拉長耳朵想偷聽。
「再遠一點。」楊梓瑜朝他揮揮手,阿聰咬牙切齒,不得不再退個幾尺。
楊梓瑜見他退得遠遠的,四周只有一棵大樹在,才終於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
天啊,她發現她好緊張,她的聲音裡帶有雀躍和顫抖的道:「關丞軒,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楊梓瑜,是小魚啊!你還記得我嗎?」
關丞軒額角一抽,臉色瞬間一變。
「雖然這麼說很難教人相信,但我不是柳鏡雪,我是小魚是千真萬確的事,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是怎麼回去的,我來不及跟你道別,再次回來,居然已經過了六年……」楊梓瑜戛然止住聲,因為她在他陣底看見了怒氣,有如暴風雨來襲前詭異又危險的醞釀著,眼見就要一觸即發。
下一刻,關丞軒上前掐住她肩膀,將她往後推,她撞到後方的樹幹。
「痛!關丞軒你想幹什麼,你弄痛我了……」
關丞軒怒不可遏的模樣嚇到她了,她心口一凜,他怎麼了?!
「閉嘴!你還真會演戲!跳湖死不了還不夠嗎?還在我面前笑得這麼裝模作樣的,說自己是另一個人,真是噁心,你怎麼不真的死掉算了!」
關丞軒那冰冷充滿著恨意的字句貫穿了楊梓瑜的耳膜,讓她全身發寒了起來,動也不動。
關丞軒說完話後,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撇過臉大步踏離,而楊梓瑜依然動也不動的杵在原地,眼底有著驚懼。
她想起他以前會兜她,命令她做事,但她從來不曾見過他流露那麼冷酷又憎惡的表情,讓她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