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花在震驚過後,神色恢復了正常,她鎮定的將手上的茶點擱在桌上,朝楊梓瑜笑道:「難怪奴婢老覺得您跟以前的小姐完全不像,像是小姐她從來沒進過廚房,即便失憶,又怎麼突然會做糕點?雖然奴婢告訴自己,小姐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會有所改變是正常的,現在知道小姐真的不是以前的小姐……好奇怪,奴婢居然一點都不怕。」
楊梓瑜是真的害怕彩花或許會怕她這個不知哪來的孤魂野鬼,或怪她搶走她的小姐的身體,豈知竟是如此結果,她情緒有些激動的說:「彩花,我不是你家小姐真的沒關係嗎?你真的不怕我?」
這些日子以來,楊梓瑜已經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待,若是彩花不再理她,甚至害怕她,她會很難過的。
彩花搖頭說道:「奴婢喜歡現在的小姐,奴婢在您身上學到許多東西,奴婢想永遠侍候小姐您。」
「彩花……」楊梓瑜聽得好感動,走向前抱住了她。
關丞陽看著這一幕傻眼了,一個丫鬟都那麼淡定的接受借屍還魂這種事,反觀自己竟跌在地上嚇得發抖,他真的太丟人了。
「二少爺。」阿聰此時朝他伸出手,要扶他起來。
「不必。」關丞陽拒絕道,他自個兒爬起來,然後故作正經的咳了咳,「那麼,大哥和小魚接下來打算怎麼做?以小魚現在身為柳鏡雪的身份,爹跟大娘是不會同意你們的婚事的,即便沒了與江家的聯姻可能,定也會繼續為大哥你找其他門當戶對的對象,大哥,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與江家結親之事告吹,關丞陽是最高興的人,但他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楊梓瑜此時鬆開了彩花,朝關丞軒望去,與他對看,兩人眼裡似乎沒有一絲煩惱。
「沒怎麼辦,我不願娶,爹和娘還不至於能逼著我娶,我只要盡好我這個兒子應盡的孝道,跟他們慢慢磨就好了。」
關承軒說得沉著,年少時他或許會跟爹娘嘔氣撂狠話,序得彼此關係失和,但現在的他是萬萬不會讓爹娘認為,他有了喜歡的女人就違抗他們,他必須更孝順他們。所以那天過後,他比以往更花心思的對爹娘唬寒問暖,每早都會帶著楊梓瑜去向他們請安,試著讓彼此的關係變好。
楊梓瑜接下話道:「我呢,就是努力和你大娘好好相處吧,畢竟婆媳關係是很重要的一環,我不能只仰賴你大哥幫我,我得靠自己去努力經營。」她忽然想到什麼,喊了聲糟,「下午茶時間到了,我得送蛋糕到你大娘那裡去!我先走了!」她忙拉著彩花一塊離開。
關丞陽在楊梓瑜走後,問道:「大哥,你就放心讓小魚和大娘相處?」他對他這個大娘可說是敬畏有加,一刻都不敢在大娘面前放肆。
「我瞭解娘,她不是個會使小人手段的人,她不會傷害小魚的,她頂多是說話苛刻嚴厲,會想趕人走罷了,小魚她禁得住這些的。」關丞軒喝了口茶,想起最初他還沒有認出她時,她可是一路對他死纏爛打,那股毅力可不是任何人比得上的,相信她有能耐應付他娘。禁得住嗎?小魚要受大娘折磨真可憐……
收回思緒,關丞陽又好奇問道:「那麼大哥你……一定有什麼計策吧?」要不怎麼會那麼胸有成竹?爹和大娘可都不是光盡孝道就能討好的人。
關丞軒擱下茶杯,慢條斯理的道:「當然是有計策了,不然這慢慢磨要磨到何時,久了也會增添變數。」他無法容許任何的變數破壞,但想順利的把心愛的姑娘娶進門,確實是需要計策的。
「什麼計策?可以說嗎?」關丞陽好奇的道。
「很簡單,就是要讓小魚做的蛋糕大賣,爹是個商人,凡事都把利益擺第一,只要看到小魚能為關記賺取大把銀兩,對關記有幫助就會同意這婚事,娘向來以夫為天,自然會跟著點頭。」關丞軒從認出楊梓瑜,想讓她愛上他的那一刻,就想過他們的婚事,並早已做好打算了。
關丞陽聽了卻說不出話,原來方法就這麼簡單啊,他真笨哪!
倒是小魚那邊……真的沒問題嗎?他不禁為她擔心起來。
趕上了!楊梓瑜急喘著,就像以前打工後要趕著上課般,真是刺激啊!
待呼吸平緩後,她和彩花慢慢踏進院落裡。
楊梓瑜已經一連幾天都在下午時送蛋糕到關丞軒爹娘的院落裡,關老當家是個閒不住的人,沒事就會去找朋友下棋釣魚,這時候通常只有劉氏在,而院裡的奴僕們都吃過她的蛋糕,因此會悄悄告訴她「夫人在不在,午睡起來了嗎,心情好不好」之類的話,對楊梓瑜還頗為受用。
當然,到達寢院前她會被擋下。
門外守著的丫鬟先進去稟報,一個老嬤嬤出來看到她,對她說道:「柳小姐,夫人說請您回去,不必再來了。」
楊梓瑜笑咪咪的道:「今天我做了重乳酪蛋糕,非常的好吃,一定要請夫人嘗嘗,請幫我說一聲。」
老嬤嬤面有難色,楊梓瑜馬上塞了個用紙包的小點心,客氣的道:「拜託了。」
府裡的人都知道楊梓瑜做的那種叫蛋糕的糕點有多麼好吃,想吃還得跟很多人搶呢,老嬤嬤看了看四周,收了起來,「那老奴進去稟報一下。」
很快的,楊梓瑜被請了進去,廳裡,劉氏正在看帳,王嬤嬤在一旁服侍。
劉氏看到她便蹙起眉頭,語帶譴責道:「不是都說了,我可不會因為你送來的幾樣點心,就答應讓你嫁給軒兒當正妻,你都聽不懂人話嗎?」
楊梓瑜其實還是怕劉氏的,那犀利的目光和嚴厲的口吻總讓她瞬間皮繃緊,但她還是豁出去每日來打擾,她相信只要她持續釋出善意,便能增進劉氏對她的好感,有毅力可是她從小到大的優點呢。
而且她知道,劉氏很喜歡吃她做的蛋糕,劉氏大可以朝守門的人下令,不許她進院子裡來,顯然目前是看在她送來的蛋糕的分上容忍她進出,所以她臉皮厚一點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