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辦公室跟他給人的感覺一樣,簡潔整齊,牆上掛著幾張跟長官的合照,還有一些獎狀、獎牌,櫃子中則是各類比賽的獎盃,代表著他的傑出表現,但最吸引她目光的卻是一張張貼在一面木製看板上的感謝函,這是來自侍存的被害者以及被害者家屬,字裡行間都是最真摯的道謝。
這就是罪犯聞風喪膽,破案率最高的刑事之虎啊!
甯靜突然對他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甚至覺得她好像該給予他些許敬意才是。這個男人或許霸道惡劣,但光憑他自罪犯手中救了無數的人命,將十惡不赦的罪犯繩之以法,還給死者公道來看,就足以蓋過那些「缺陷」了。
「不用太崇拜我。」
突然,嚴鎧的聲音響起,讓甯靜猛的回神,這才發現嚴鎧不知道何時放下手邊的工作,盯著她看了多久。
這男人……甯靜人忍不住翻白眼,不過也不能否認,他的確可以有這樣的自信。她淡淡地道:「反正你應該已經習慣別人的崇拜,也不差多我一個。」
她的反應不在嚴鎧的預期之中,反而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沒發現他的異狀,甯靜接著道:「不過我想那些崇拜你的人,應該不知道你其實很幼稚吧?」
「我幼稚?」
「你剛剛不是給我下馬威,故意不理我嗎?」
嚴鎧感覺自己臉頰的溫度上升了幾度,好像被窺探心事似的,神色僵住了。他的確是故意不理她,而且原因還很莫名其妙,只因為不爽她見到他就擺臭臉,卻對潘彥武笑得這麼燦爛。她說的沒錯,他怎麼會這麼幼稚W
他那是什麼表情?甯靜第一次在嚴鎧臉上看到類似羞窘的神色,忍不住跟著尷尬起來,他怎麼不反擊她,反而露出那種讓人有罪惡感的表情,好像被她欺負一樣……
正當兩個人尷尬無比,潘彥武適時地推開門,「咖啡來嘍——咦,我是不是打斷了什麼?」氣氛怎麼怪怪的?
嚴鎧從來沒這麼樂意見到潘彥武亂入,粗聲道:「怎麼動作這麼慢?」
潘彥武將咖啡放在桌上,委屈地用剛剛嚴鎧罵他的話反駁,「頭兒,我又不是服務生,當然動作不夠熟練嘛。」
這潘彥武真是個寶,甯靜被他逗得忍俊不住,咧開了嘴笑。
潘彥武看著甯靜的笑容,忍不住開口,「記者小姐,說實在的,你應該要多笑,你都不知道你笑起來有多好看,一點都不比電影明星遜色喔。」
甯靜愣了愣,斂起笑容,恢復了淡漠,「您過獎了。」
潘彥武急著道:「沒過獎、沒過獎,我是說真格的,頭兒,你說是不是?」
嚴鎧看著甯靜,今天的她依然是一身的白,白色的棉麻立領背心,白色的棉麻長褲,白色的布鞋,就像一朵清幽的蓮花,那樣靜靜的,不張狂的綻放著,可當她笑的時候卻讓人眼睛一亮,彷彿瞬間注入了七彩顏色,鮮活亮麗。
潘彥武遲遲得不到嚴鎧的附和,這才發現他盯著人家記者小姐看出神了,於是曖昧地朝甯靜擠眉弄眼。
甯靜自然也感覺到嚴鎧的視線,再加上潘彥武的舉動,再也無法維持淡漠,一張臉燒得又燙又紅。「咳咳。」她忍不住乾咳幾聲,假裝沒有看到潘彥武促狹的表情,正經地道:「嚴隊長,我們是不是該談一下隨行報導的細節?」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出去忙。」潘彥武這次學聰明了,找了個藉口迅速閃人,還不忘體貼地把門帶上,內心感動萬分,忍不住高喊,「真是老天庇佑啊,咱們一直打光棍兒的頭兒總算開竅了。」
潘彥武的聲音跟其他人接著響起的探詢聲,連在辦公室內的甯靜都聽得一清二楚,整張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了,她前半輩子所有的臉紅次數都貢獻在這裡了,而該死的嚴鎧卻還在盯著她看。
「你到底在看什麼?」她忍不住懊惱的問,難道他沒聽到外面的嘻笑聲嗎?嚴鎧這才收回視線,好像沒事發生似的道:「抵銷了。」
她一頭霧水,眉尖輕蹙,「抵銷?」
嚴鎧輕鬆地道:「上次你看我,這次我看你,不就是抵銷了?」
甯靜的心跳快得失序,想反駁又找不到話,只能漲紅著臉瞪他。
嚴鎧睇了她一眼,警告,「再看下去,你又欠我一次了。」
甯靜發現嚴鎧除了霸道、惡劣,還是個無賴,沒好氣地撇開視線道:「如果你找我來只是想消遣我,那我想我無法勝任,你還是另請高明。」糟糕,她又忍不住跟他槓上了。
嚴鎧挑挑眉,淡淡道:「不行,我需要你。」
明知道他這句話肯定沒有任何暗示,但這句「我需要你」還是擊中了甯靜的心湖,漾起陣陣漣漪,這樣的感覺讓她陌生又不安,她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情緒。
她羞窘地道:「你在胡說什麼?」
他正看著她,微微勾起唇瓣,「我說的是你的嗅覺。」
甯靜的臉燙了燙,心情卻沒來由的有些失落,但她很快就收拾起情緒,恢復正常道:「什麼意思?」
嚴鎧站起身,緩緩朝辦公室門口走去,「你很快就會知道,現在我先帶你認識認識環境跟我的隊員。」他將門猛的往內拉開,瞬間一群人一起摔進了辦公室。
甯靜訝異地看著跌在地上,露出邋尬笑容的大男人們。
嚴鎧扯扯唇道:「這位是N報記者甯靜,這些是我的隊員,現在你們認識了。」
沒讓甯靜困惑太久,嚴鎧就讓甯靜明白了他的需要。
甯靜看著自證物室領出,擺在桌上的物品,一眼就認出了那套紅色的洋裝,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貼身衣物跟首飾、鞋子等個人物品。
嚴鎧直直盯著甯靜問:「這些是上次發現的那兩具無名屍的遺物,你有什麼感覺?」
甯靜知道他的意思是想問她有沒有聞出兩具屍體之間是否有共通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