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黑王元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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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除了它之外,那名脾氣同樣暴躁的英俊男人也讓她很頭疼,因為他竟然發起高燒,而且一燒就是五、六天,害得她連床都沒得沾,只能天天在桌上趴睡或打盹。

  醫婆婆對他的印象太差,覺得把他扔出去自生自滅就行,但她實在辦不到,至於為什麼,她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大概就是他還沒死,她就不能放棄嘛。

  好在,司伯伯跟孟伯伯都會過來幫忙,像是替他擦洗身子、替他洗臉刮鬍渣、幫忙扶起他,讓她方便扎針、包紮傷口、還有餵他喝藥,也替他買來較適合他身型的換洗衣物。

  這些事若沒有他們幫忙,她一個人絕對做不來,因為那傢伙雖然看似不省人事,卻很難搞,不僅會抗拒她的醫治,也會因為傷痛而出口罵人,所以,她多半都會把他扎昏,做起事來也比較方便。

  忙了好些天後,此時她坐在床沿,傾身撫摸他的額頭。很好,燒退了,臉不紅了,呼吸也較為平穩。

  她起身走到桌子旁坐下,這張小小的木桌都快變成她的房間了,不僅是她睡覺的地方,就連她讀的醫書也全挪到這裡,還有文房四寶,又有茶水,都快塞爆了。

  黃昏霞光灑進一地橘黃,床上的男人終於幽然轉醒。

  他先是皺眉,然後,目光落到坐在桌邊的小不點身上。

  他的記憶只停留在她趁機扎他一針的那天,但他知道時間不只過了一天,因為他曾感覺到痛、還有熱,昏昏沉沉、半睡半醒,意識不是很清楚,但他在昏沉中也聽到男人的蒼老聲,還有那名雞皮鶴髮老婦的聲音,也記得有一雙略微冰涼的小手一針一針的扎向自己,有時能減輕他的熱或痛,可有時也不知是扎錯針還是怎樣,令他瞬間從昏迷中痛醒過來,氣得吼人……

  現在看來,她扎錯針的機會比較大!

  他黑眸冒火的看著正拿著毛筆,一邊讀《黃帝內經》,一邊在一本冊子上寫字的人。

  或許他帶著兩簇怒濤的黑眸太過灼烈,原本靜靜讀書的左瀠瀠也感受到這兩道深沉的目光,頭一抬,視線就對上了躺臥在床上的男人。

  她粲然一笑,「總算醒了。」將毛筆放至硯台,起身走到他身邊,可才剛伸手,他的右手肘就抬高。

  「別碰我!」

  她收回手,聳聳肩,「無所謂啦,反正該看、該摸的,我都看了也摸了,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大個兒的男人還會害羞啊!」

  「什麼?害羞?」他咬牙,這兩個字從來沒有出現在他二十二歲的生命裡過!

  她促狹地眨眼,「難道不是?要不,不是只有女人怕被摸嗎?還是你身上有什麼金銀珠寶,所以碰不得?」

  「左瀠瀠!」他怒聲咆哮。

  「哇——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她雙手合十,好訝異也好驚喜的模樣,「可見你腦子也不差,那我想,你應該很高興我把你的瘋狂病治得差不多了,至少鬼吼鬼叫的長度已經濃縮成『左瀠瀠』這三個字而已。」

  阿史那鷹惡狠狠的瞪著她,已經氣到無力吼人,尤其這小不點一直笑嘻嘻的,好像他的怒火不僅沒有激怒她,還逗樂了她!

  「不說了?」她一臉讚賞的直點頭,「這樣好,不然,萬一你的嗓子喊啞了,我還得準備喉嚨損傷的藥供你服用,更累。」

  「你!」這一次,是氣得語塞。

  「瀠瀠,吃飯了。」房外傳來陶家妍的聲音。

  「好,醫婆婆,我馬上來。」她朝房門走,但突然又停下腳步,回過身,「你發燒昏迷了五天,都只有喝藥,要吃點東西嗎?我幫你端進來?」

  經她這一提,阿史那鷹才發覺自己的肚子還真的餓了,而且,胸口及腳的傷雖然還會痛,但已經不若第一天那麼劇烈。

  見他悶不吭聲,她聳肩,「不吃?那我走了。」

  他硬是要自己不准出聲,可她還真的走了?該死!但他身為尊貴的西突厥二皇子,要他開口向她要飯,他寧願餓肚子!

  天色漸暗,在山上,天黑得快,但星月似乎也特別亮,房內雖未點燈,但月光如皎。

  從阿史那鷹躺臥的堅硬木板看出去,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片被方形木窗框起來的璀璨星空,似乎垂手就可摘取下星子。

  夜風微涼,身上蓋了薄被的他只覺得舒適,寧靜的宜人氛圍圍繞著他。

  他深吸口氣,想要坐起來,但胸口仍然太痛,他只好繼續臥床。

  空氣中驀地飄過飯菜香,還有濃濃的藥味,使他的肚子愈叫愈大聲。

  半晌,腳步聲陡起。

  他冷眼看著左瀠瀠雙手托著一隻大盤子走進來,小心的放到已沒什麼位置的木桌上後,點燃桌上的燭台,瞬間,室內籠罩在一片柔和的燭光下。

  拿著托盤走到床邊,不顧這個英俊男人還臭著一張臉,她好脾氣的說:「吃吧,簡單的飯菜。」

  的確很簡單,一碗飯,三碟小菜,一碗菜湯,而且全是「菜」,沒魚沒肉!但與其晚一會兒被她聽到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聲,他願意屈就。

  深吸口氣,他撐起身子,但胸口的疼痛迅速讓他白了臉,可或許不想讓她有嘲笑他的機會,這回他死命忍住腳下劇烈但仍讓他痛到不行的感覺,終於成功的做了起來。

  「你從不開口請人幫忙?」左瀠瀠知道他的傷口會有多痛,本以為他會開口請她幫忙,但這個男人顯然頑固又自傲。

  阿史那鷹沒理她,只是漠然的拿走她手上的托盤,放在大腿上。

  「要不要我拿被子或枕頭放在你的背後,這樣比較舒服?」

  她好心的問,他卻不領情,寧願忍著痛撐直腰桿,這才拿起碗筷,默默但迅速的掃光所有食物。

  好快!她錯愕的眨眼,「夠嗎?我再去拿?」

  他沒說話,但她似乎懂他了,這個脾氣壞的傢伙是不會開口求人的,所以她主動拿起托盤又回到灶房弄了飯菜,可沒想到這只是第一趟,之後,她一連走了四趟,他才終於淡漠的說了一句「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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