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雪蓮這會才知道真正輸的人是她,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於是扶著他的手,從牆邊走近。
"Vivian,莫安雅真的已是歷史了。"丁傑只再說這麼一次。
她不回應。
"別中了她的計。"
簡雪蓮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她才不管丁傑說了什麼,而且她現在一心只想回家,只要回去澳洲、回到了爹地、媽咪的身邊,那麼一切會沒事的,至於,說到做到這回事--
她騙了丁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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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傑從來不知道半個月可以這麼的漫長、這麼的難熬,本來以為忙碌的自己不會去在意這半個月,反正十五天而已嘛,但是他錯了,他每一天都可以深刻的感受到簡雪蓮不在家的事實。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習慣了屋子裡有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是那麼強烈的去意識到她的存在?嚴格說她根本算不上是一個好妻子,但是他希望她在。
可是十五天過去了……
簡雪蓮沒有回家。
為了男人的自尊、為了男人的面子,這十五天他沒有打過一通電話去她澳洲的家,她也沒有打回來過,兩人像是斷了音訊一般,但是最讓他生氣的是--
她騙了他!
她根本不是說到做到的人。
陪著丁傑借酒澆愁的裘威,心想這樣也不是辦法,他真心的建議著--
"去接她回來吧。"
"你叫我去澳洲?!"丁傑腦中第一次閃過這個念頭,之前因為相信簡雪蓮會回來,所以他壓根沒有去想這回事,但現在……他是該好好的想想了。"裘威,我去了她就會回來嗎?"
"你去不就知道了。"
"那如果她還是不肯回來呢?"
他不是很認真的說:"離婚手續辦一辦啊!"
"我不離婚。"丁傑肯定的否決。
裘威露出一個只有他自己才瞭解意思的笑容,他不語的給丁傑倒了酒,什麼也不表示。
丁傑急躁的問:"裘威,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不會真心去愛女人的男人。"他一臉淡然的說。
"你這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像是那種會把心思、愛戀放在女人身上的男人,你很自我、很自負,在你的心中,女人的作用大概只有暖床和傳宗接代這兩項功能而已。"裘威說出對他的看法。
"我有那麼冷酷、冷血?"
"很多男人都這樣。"
"那我不需自責了,所以我不是那麼爛、那麼糟的男人了?"
"我不知道Vivian怎麼想。"裘威坦承。
"但我對她並不差,若不是莫安雅……"
"如果她能從你的身上得到安全感和信賴感,我想她不會誤會、不會氣到回澳洲去。丁傑,她只是個還沒完全成熟的大女孩,你必須多拿出些誠意和在乎來。"裘威中肯的道。
"所以我非得去澳洲?"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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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
成天待在牧場上的簡雪蓮剛回來時還覺得快樂、充滿了活力,但是日子一天天過去,她開始感到乏味,心中有股難耐的情緒,其實牧場上的雜活很多,光是清理馬廄、餵牛、騎馬,每天都可以累到倒頭就睡,但她卻開始失眠。
說不出一個真正的原因,但是她會開始想起台北,想起在台灣時的種種,甚至會想到……丁傑,她一點都不想自己想到他,可是有些突如其來的思緒是連她都無法控制的。
已經過了半個月,她失信於他的繼續留在澳洲,而也不見他著急或是追來找人,難道他一點都不在意她回不回去嗎?他真的無所謂嗎?
這樁婚姻……八成是要結束了。
可是當簡雪蓮騎著馬快要回到主屋,看到她爹地的吉普車上坐著丁傑時,她差一點跌下了馬背,是她眼花嗎?
簡中平沒有下吉普車,他只是用一種溫和的表情看著丁傑……他的女婿。
"交給你了。"做岳父的人說。
"謝謝你載我過來。"丁傑也禮貌的回話。
"你不會待很久吧?"
"台灣那邊很忙。"
"如果Vivian不想回去……"
"她會回去的。"他自信的說。
"你這麼有把握?"簡中平挑起一邊眉毛。
"她是我老婆。"
就在丁傑下了吉普車時,簡雪蓮早已跳下了馬背將馬交給一個牧場工人,她立刻朝丁傑飛奔而來,沒有想到他會在外公的牧場出現,而她爹地只是朝她揮了揮手就把吉普車開走了。
"你居然來了?!"她難掩臉上的興奮,早忘了在台灣和他的冷戰,還有她回來前那一夜的不愉快。
"到底誰才是騙子?"丁傑沒有上前擁抱她,反而是一臉冷硬的看著她。
"你說我是騙子?!"她不那麼興奮了。
"你不是嗎?"
"我只是……"
他淡淡的告訴她,"半個月的時間到了。"
"那又怎樣?!"簡雪蓮不會承認自己是騙子。"丁傑,半個月的期限是你自己講的,我為了要……順利回家,只好應付的同意,其實我要在這裡留多久是我的自由,你奈何不了我。"
"你以為在這裡就可以讓你為所欲為嗎?"他沒有動怒,只是用一種犀利、專注的目光盯著她。"Vivian,一句話,回去還是不回去?"
她嘟著嘴遲疑著。
他又說:"我明天就必須回台灣。"
"這麼快?"她低呼。
"我並不閒。"
"而你還是飛來了?!"她有點受寵若驚,"其實你可以用打電話的。"
"我要親自帶你回家。"
"你真的希望我回去?"
"不然我不會來。"
其實在澳洲的這些日子,她爹地和媽咪開導了她很多,因為不管丁傑那個前任未婚妻有什麼目的或是企圖,但丁傑基本上沒有錯,他沒有對不起她半點,她實在沒有道理這樣跑回家。
連簡衛文都不站在自己妹妹這邊,還說如果是他碰到這麼刁鑽、不講理的老婆,搞不好他會命令那個女人自己回娘家去。
所以……所以簡雪蓮開始用另一個角度去思考,如果她根本不去理會莫安雅那個女人所說的任何話,那麼她根本就不會受傷,莫安雅也不會得逞,是她自己在折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