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未來他不會再把心思放在趙涵芸身上,對這樣的妻子,他心有罪惡,既然無法用愛來彌補,他必須許她一世安穩。
所以他不准木青瞳離開,更不准她算計趙涵芸!
回袖,他望見她嘴角的譏誚。
「你想要什麼,明白告訴我,不要去算計誰,也不要去計劃什麼。」
前輩子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木裴軒,是她的親叔叔,他無能為力改變那一切,但此生不同了,他是赫連湛,是大事將成、前途一片光明的信王爺,他有足夠的能力改變,和足夠的本事的給予。
他的態度讓木青瞳太失望,淡淡說道:「我想要什麼,王爺不明白嗎?我以為很早以前我就說得清清楚楚,王爺也曾經承諾過的,不是嗎?」
剛揚下問號,她又道:「對不起,我弄錯了,承諾我的那個人是木裴軒,不是前途光明遠大的信王爺。」
她噎得他說不出話。
他當然知道她想要一夫一妻,她不要分享愛情婚姻,可是……勾起她的下巴,他不允許她別開臉,不允許她不看自己,他要當著她的面把話說得透澈。
「趙涵芸是無辜的,她不過是個弱女子,又不會妨礙你什麼,我發誓再也不碰她,行不行?我發誓,除了王妃的身份之外,她什麼都得不到,行不行?只要不提一夫一妻,你要什麼我都允諾你,桿不桿?」
瞧,還沒開始呢,他們就可以為這種事爭吵不停,等真正面對趙涵芸時,還得掀起多大的驚濤駭浪?
算了,她不奉陪。
「沒什麼好商量的。」她推開他的手,放下菜,走出房間。
她不願意談?不行……不可以,一定要說清楚,一定要說服她、得到她的認可。
赫連湛推開椅子,心急地往外追,他在院子裡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臂,將她轉過身。
「不對不對,只要你心寬一點,只要你別那麼堅持,我們有很大的商量空間。你不是說過嗎,不要因為別人的天性影響自己的天性,前世趙涵芸那樣害你,你都能夠放下,這輩子她並沒有害到你,你為什麼要揪住不放?」
所以,合該人善就得被人欺?合該她天性善良就得處處忍讓,所以呢?她揪住不放便是狹隘了?自私了?惡毒了?
真好笑,這輩子不是趙涵芸沒害她,而是被關在安樂軒的木青瞳不值得她耍心機,可她真的沒害嗎?
不是她樂意當散財童子,若不是她想盡辦法往外發展,把安樂軒弄成糧倉,試問光靠那幾袋米糧,她還能不被餓死?!
深吸氣,她寒聲道:「請問王爺,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揪住不放了,我有說要和她爭嗎?我有說要趕她出門嗎?你要不要給她王妃身份、給她尊榮待遇、給她無上的關愛保護,關我什麼事?這種事,王爺不需要找我商量的。」
意思更清楚了,她就是要走,就是要和他切斷關係,她半分餘地都不留給他。
「不要這樣,我知道你害怕舊事重演,但我保證絕對不會!上輩子你遇的赫連湛不是我,我會把你保護得好好的,不會讓任何人對你下手。」
冷眼望著他,她沒有說話的慾望。
因為她再清楚不過,這個時候的信誓旦旦,轉眼就會變成笑話,因為只要在婚姻中出現不對等關係,就不會有人得到幸福。
她老早說過,不會怨恨趙涵芸,因為她知道換個角色,自己不會比她表現得更出色,人性千百種,謬誤的不是人性,而是環境,是環境逼出人類的邪惡面,是環境把人變壞。
她不願重蹈覆轍,便不能給趙涵芸相同的環境。
所以很抱歉,三人行的遊戲,她不玩。
只是她領教過這個男人的執拋堅持,因此她淡聲敷衍,「但願你真能做到。」
她的敷衍讓他鬆了口氣,他忙道:「我可以的,我發誓。」
她點點頭,「拭目以待。」
四個字,木青瞳結束這場戰火。
表面上兩人似乎已經談攏,但木青瞳開始試著抽離。
這讓不只赫連湛,連雅兒也察覺氣氛不對,那次之後,他們再沒有吵架、沒有針鋒相對,只是木青瞳對赫連湛客氣而疏遠,彷彿兩人又回到她剛進宗人府那段時光。
赫連湛莫名地覺得隱憂,他想不出辦法解決,只能在床第間使力,木青瞳沒有拒絕,她把每次都當成最後回憶。
赫連湛一再地安慰自己,沒關係,她不想說、不原談,他就做給她看,讓她知道,他不是空口說白話,他會對她無限的好,會保護她的安全,讓她安心。
就這樣子,經過十幾天,消息從五天一傳到每天一訊,赫連叡終於回京。
第十六章 相愛難相守(1)
赫連叡親自到宗人府接赫連湛,兄弟倆的情感教人動容。
接下來的日子因皇帝病重,朝堂事無人掌理,因此雖沒登基,在百官的擁護下,赫連叡還是執掌了朝政大權。
他並沒有排擠兄弟,把重任交付在赫連淵和赫連湛手上。
直到此刻赫連湛才曉得過去赫連淵藏拙藏得多凶,他惜命,不願意把頭送到赫連靖瑞手底下,他的天資絕佳,那次落水沒淹壞他的腦袋,卻淹得他看清楚宮裡局勢不同,他是除了赫連叡之外另一個發現父皇被調包的孩子。
想活著就不能讓自己置身風口浪尖,赫連叡懂,他何嘗不明白,於是他裝傻裝得徹底,用風流和眷戀美色來麻痺皇帝,用討好太子藉以保住性命,唉,誰讓他的母妃比老四、老九家的分位更高、外祖更為顯貴呢?
他的傻騙不過赫連叡的眼睛,早在老七、老八逼宮,太子身亡之後,就被赫連叡逼著站在同一陣線。
赫連叡出京與吳國打仗,他能掌握京裡所有狀況,赫連淵厥功至偉。
而宗人府那裡赫連淵也沒少使力,即便是皇帝黨怒要斬姜辛的頂上人頭,也是他法場換人,保住一代名醫。
三兄弟齊心合力,短短幾日光景,因皇帝病重、人心棄亂的朝廷,重新恢復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