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三個……無數男人從生命中經過,一個接著一個,讓她看得透澈清楚。
多數男人愛自己比愛女人多,他們期待女人付出、卻不願意回饋,他們的自私自利表現得理直氣壯。
因為看得太明白,於是相信,真愛不是遲到,而是不會到。
漸漸地,她學會享受愛情,卻不奢求婚姻,她追求愉快刺激,卻不全然交心,直到她太老,老到不在婚姻市餳上……
她喜歡木裴軒,願意和他進行一段甜蜜之旅,只是一段不是永久,她不是個奢侈女人,可他竟然說……
小花複雜的表情,給了他錯誤解讀。
不等她開口,他急忙解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我是木王府七爺,家裡不會讓我與平民百姓結親,你擔心我對你的安排是通房或姨娘,不會允你一世真心,你害怕偌大的木王府裡,人人對你輕視鄙夷……不會的,請相信我,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我雖是木府嫡子,可身子贏弱,撐不起大局,我肯娶親,母妃已經高興得緊,定會依著我的心意,聘我心儀的女子,我將娶你為妻,一生一世只允你在身邊。
「至於木府後院更不必擔心,不說哥哥嫂嫂們都是好的,就算他們不好,我便帶著你離府另居,忘記了嗎?我們還有千山萬水要經歷。」
安靜地聽著他匆促的解釋,所以是她多想了?
身份差距不重要,妾室通房不存在,她還沒想到的,他全考慮上了,表示他的提議相當認真?
所以她也該認真考慮將會發生的問題?
但……不需要啊,她能力強大,她能做到連男人都辦不到的事,就算後宅爭鬥、就算身份登不上檯面……這點小事,怎為難得了她?
她是大齡女子,不是單純良善的美少女,就算與婆婆正面對決,她也不見得會輸。
她無法抗爭的是命運,是錯過,是緣分殘缺不補,既然她盼望的好歸宿已經來到面前,她為什麼要攔阻幸福?
她終於能被所有人羨慕,為什麼要逼退遲到的幸福?
於是她點頭應下。「好。」
木裴軒挖空心思,企圖找出更多的理由來說服她,沒想到……她說好?
幸福來得太快,他不敢確定,瞪著她看了半晌,問:「我有沒有聽錯?是『好』,不是『不要』?」
穆小花搖搖頭,認真說:「請記住你的承諾,永遠都不要讓我為今日的點頭後悔。」
「我不會讓你後悔,絕對不會。」沒有生死賭咒,卻是再鄭重不過的承諾。
兩人雙手交疊,腕間的鏈子撞在一塊兒,玉珠子相碰,清脆的聲音響起,那玉珠子檑上他們的心,叩地一聲,敲開一扇門,一扇……叫做幸福的門……
第四章 為愛做傻瓜(1)
木裴軒認真吃藥、認真運動,就算身子撐不住,也硬逼著自己繼續。
他要盡快好起來,他要擁有一副強而有力的肩膀,他要像個男人一樣,把她護得緊緊,讓她在自己的羽翼下幸福開心。
也許是運動起了作用,也許是心理影響生理,木裴軒的臉色變得紅潤,咳得撕心裂肺的情況少了,不愛針灸的他天天請大夫上門,教自己吃痛半個時辰,他的積極努力,全看在穆小花眼裡。
她知道他為誰、為什麼事而努力,這份「知道」讓她的嘴角時刻上揚。
轉眼,中秋將至,於大山回村子一趟,告訴穆小花他阿爸回來了,中秋節能留在室裡,但阿娘鋪子忙,無法回村子過節,思來想去,還是讓她進城。
知道這事,木裴軒高興的不得了,「既然如此,我們一起回去,趁著中秋,我去拜訪伯母。」
他不停追問她家阿娘、阿貴叔喜歡什麼,一張紙塗塗改改,他要備下最合心意的禮物上門,因為啊……因為他將娶走人家疼愛的女兒。
她原想,若能瞞著就別讓阿娘知道,可都提到親事了怎還能瞞?所以該來的就來吧。
穆小花測好肉片往木裴軒碗裡擱,全管事和阿保也同桌,吃火鍋嘛,肯定要人多才好。
看著翠綠的菜葉,阿保口水快流下來。「這麼多新鮮的菜蔬,別說老百姓,便是王府桌上也沒有。」
「前兩天不是才送一車過去?」穆小花問。
她也托阿保送兩簍菜蔬進城給阿娘和於大山嘗鮮,還有第二回做的月餅,整整三大盒,希望阿娘別貪銀子,又把它們給賣掉才好。
「前個晚上摘下,裝在簍子運回城,能和從泥土裡摘下直接送進鍋的一樣?」阿保反問。
這倒是大實話,穆小花認真想著,木裴軒為送禮物給阿娘,耗盡心思,做為強調公平的現代人,她怎能來而不往。
她說:「要不,跟在我身邊侍弄暖房的小廝,送兩個去王府,有他們帶著做事,王府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新鮮蔬菜。」
她的回答讓木裴軒微訝,他問過的,要不要把她那手功夫往上報,到時父王定會為她記一大功。
她想也不想便否決了,她說:「暖房雖好,卻是違逆天時運轉,人還是活得自然點好。」
他嘲笑她沒志氣,不曉得自己的功夫有多珍貴,不但能讓她賺個缽滿盆溢,更能讓她名揚四海。
她卻說自己是小女子,對名留青史不感興趣,只在乎自家後院那一畝三分地,侍弄蔬果為的不過是解饞。
「可你說過……」
直接截斷他的話,穆小花解釋。「木王府裡早有暖房,不是我首開先例,我佔的優勢,不過是還沒有人想到把菜種進暖房裡,說不定王爺覺得好,明年就往中原尋回幾個擅長農事的人過來種菜,既然如此,何必讓王爺繞個大彎。
「想開了?」木裴軒笑問:「如果暖房可以,那麼制茶、種藥材……」他目光灼灼的望著她,穆小花猛搖頭探手。
這兩者能一樣?在暖房裡,她並未進行基因改造、配種、生物防治等等二十一世紀養殖工程,不存在改變歷史的疑慮,至於藥材和制茶術,手法不同,試驗還在進行,過滅紫外線的紅光調萎……這種事她打死都不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