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落了地,她回頭一看,驚得說不出話來,連手裡的劍都差點拿不穩。
因為……因為她居然看到琴貴人站起來了,而且四肢僵硬地朝著他們這裡移動,但臉上仍是毫無表情,維持著死去時的模樣。
「屍……屍變了!」
洛真倒抽了一口氣,正拉著陽燁想跑,但後者卻十分冷靜,反手拉住她。
「是體內的蠱蟲在控制她的行動,你方才打了琴貴人的屍體,蠱蟲有所反應也是正常的。」他只消一眼就看出了屍變的原因。
「那怎麼辦?」她六神無主,她寧可去山裡和熊搏鬥,也不想和一個蠱蟲控制的殭屍對峙。
「你若相信我,就聽我的。」他緊盯著琴貴人。「你出劍,攻擊琴貴人的左膝,記得,用劍氣震盪她的內腑。」
洛真根本想都沒有想,他才剛說完,她就出劍了,這無疑是對他最大的信任,即使在這種千鈞一髮之際,他還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一劍,便讓琴貴人的左腳不能動了,但她還用右腳撐著身體,雙手張牙舞爪地緩慢前進。
「現在攻擊她右邊第四根肋骨處!」
「右手腕關節!」
「中府六!」
洛真劍劍精準的刺到了他所說的位置,而且鼓動內力震盪琴貴人的內腑。
果然在最後一記刺向中府穴後,琴貴人就不動了,僵硬地倒了下去,四周又變為一陣寂靜,彷彿剛才的屍變只是夢一場。
洛真看起來就是一臉餘悸猶存的樣子,陽燁正想著要如何安慰她,畢竟一般女人看到這種東西,沒嚇死已經很不錯了,她還要負責退屍,著實難為她了。
想不到一眨眼,她的表情變得又驚又喜,目光中還帶了點崇拜。
「世子,你實在太厲害了,你怎麼知道要怎麼對付殭屍啊?」
陽燁滿腹的安慰全成了枉然,這一身傻膽的女人怎麼連屍變都不怕啊?他相當無奈地說道:「我對付的不是殭屍,是蠱蟲。」
只要震死那些受到驚擾的蠱蟲,沒有東西控制琴貴人,她自然不會再動了,而且這全是透視眼的功勞。
他說得輕鬆,洛真仍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那世子教我怎麼對付蠱蟲吧,以後我也多了一種防身的技巧。」
「想對付蠱蟲,你得先要有一雙透視……等等,我居然被你牽著走了。洛真,你不覺得我們現在該追究的應該是琴貴人為什麼會中蠱嗎?」陽燁有些哭笑不得。
「對啊,為什麼琴貴人會中蠱?」
他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他這是問了只應聲蟲嗎?果然這女人除了武功好使,其他什麼都不好使啊!
偏偏,他就愛這麼一根筋的她。
「既然是中蠱而死,代表殺人者絕對不可能是寧玉蘭,她還沒那個實力,也沒那些機會,那人一定還躲在皇宮裡,我們得想個辦法引蛇出洞。」
洛真點了點頭,正要說些什麼,外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想是有禁衛經過附近,聽到了她與琴貴人的屍體打鬥的聲音,要過來察看了。
她緊張地望向陽燁,他居然還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甚至還有餘裕整理衣裳,她不免有些困惑,「世子,我們不逃嗎?」
「逃什麼?本世子喜歡從容不迫,逃怎麼能表現出我的氣度?」陽燁大言不慚地道。
「可是那些禁衛要來了……」洛真都快站不住了。
「你往琴貴人的右邊腰腹的地方踢下去,將她踢飛出去。」那裡可是有著蠱蟲,這也是他接下來的計劃很重要的一環。他神秘一笑,又道:「我保證,踢完之後,我們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出皇宮。」
寧玉蘭還沒救出來,洛真與陽燁只好先回將軍府,畢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且如果在這個節骨眼走了,顯得洛真很不厚道,還要背上一個不孝之名。
偏偏有人在這時候逃得比誰都快。
洛真一回將軍府,才送陽燁回房休息,自個兒來到大廳,連馨便哭哭啼啼的奔了過來。
「姊姊……他走了!他居然走了啊!」
「誰走了?」洛真一頭霧水。
「還能有誰?就是黎昇平啊!」連馨說得咬牙切齒,「娘一蒙難,他就無聲無息地走了,好像怕被我們連累一樣,更無恥的是,他甚至把我們將軍府送給他的禮物也全帶走了!」
「他走了?可是他不是和你……呃……我是說……」洛真有些難以啟齒。
「姊姊,你不用為難,妹妹我的確與他私訂終身了,是我對不起你,在娘將他介紹給你認識之前,我便與黎公子相識了,娘不知道,才會有今日的誤會,我看姊姊根本不喜歡他,所以便與他……」
看連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千金小姐的氣質全失,洛真知道她是真的傷心,只是她的話有幾分真實,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我今天總算看清楚了,他根本是個狼心狗肺之人!」
洛真有些同情的望著連馨,如果只是私訂終身這麼簡單就好,反正一拍兩散也沒有人知道,但連馨可是連身體都賠上了,黎昇平這一走,不等於毀了人家好女孩兒的清白嗎?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以後還有誰敢要她?
想到這裡,原本對連馨的不滿與疏離,突然間消去許多,洛真勸道:「那人走了就罷,至少看清他的真面目了。我們先把娘救出來,讓她幫你找個更好的對象。」
可是這樣的勸慰在連馨聽來,卻相當刺耳,她收起眼淚,有些嘲諷地道:「更好的對象?誰好得過姊姊的呢?」
「我的對象?誰?」洛真被她問傻了。
「當然是易城王世子啊!姊姊你就別裝了,你敢說你不喜歡他?」連馨的語氣酸溜溜的,可是她真的忍不住,憑什麼一個行止粗鄙,又穿得不男不女、不倫不類的女人,會得到那麼好的人的重視?
「世子?我當然不……」洛真突然語窒。
她不喜歡陽燁?此時她才猛然發現,這般的違心之論,她根本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