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告訴你吧,那罐就要兩百五十美金!兩百五!而那件真絲睡衣也要兩百美金!」他嘴角扭曲的笑著,忍著把她抓起來用力搖晃的衝動。
「再給你一些常識,也算是附加服務,不另外收費。我們這幾天以來,在貨櫃餐廳裡看見的那些女服務生,時薪是兩塊美金,除非是聖誕老人真的駕著紅鼻子麋鹿拉的雪撬降臨,否則她這輩子八成買不起那瓶乳霜,也穿不起真絲睡衣。」
「我……」
嫩軟小嘴微分,發出微弱的聲音,試圖要辯駁。
「嗯?想說什麼?說你不是千金小姐嗎?」他故意湊近那張太精緻嬌麗,強烈吸引人去摧殘的無瑕嬌貴。「嘖嘖,頭髮又變得這麼美,簡直跟真絲一樣,我聞聞,啊,是橄欖油的味道,你拿那瓶頂級的橄欖油護髮吧,你往頭髮上抹油時,有沒有想過有多少人一輩子都吃不起那麼昂貴的油?更何況是拿來護髮?嗯?」
褪色的小嘴,顫抖的吐出辯駁,聲音低弱無力。
「有錢並不是我的錯……」
他收斂誇張神色,垂眸睥睨她的無助瑟縮,故意沉默再沉默,直到她慌張的轉開視線,才緩慢的說道:「對,有錢並不是你的錯。」
他的聲音如絲,鄙夷之至。「只是,拜託不要再假裝你不是千金小姐,那實在讓我噁心。」
她被噁心兩個字,刺得粉肩縮起,好希望當場裂開一個大洞,才能把自己深深掩藏起來,不要再面對他的尖刻。
只是,地面沒有崩裂,她沒有大洞可以藏身。
一如她無法逃避現實、逃避他。
「忍耐你也是工作的一部分,算我求你,請不要讓這份工作更艱難,好嗎?我盡力忍耐,但是也是有極限的。」他甚至發出笑聲,一聲比一聲更刺耳。
「好了,現在我要去做晚餐,填飽我空虛的胃,需不需要我也替你做一份,免得你晚上餓了不好睡?」
她緊閉雙眼,用盡力氣搖頭。
他卻靠得更近,用熱燙氣息呵著嫩薄的耳,一字字吹吐進她耳裡,知道她有多麼敏感,所以捉弄得更起勁。
「你只是搖頭,不說話我怎麼知道?嗯?」他歹毒的逼近,徐聲醇吟。
「千金小姐怎麼能不懂禮貌呢?來,說話啊。」
她幾乎躲到沙發裡,卻擺脫不了冤魂不散的糾纏,眼前的男人比恐怖小說裡所能描寫的一切更可怕。
「不、不需、不要……」吐出粉唇的字句,破碎得很難分辨。
「整句說完,好好說。」他不放過她,延遲這份折磨,不忘諄諄教誨。
「你是千金小姐,要記得保持禮貌。」
她顫抖得好厲害,再三吞嚥唾液,滋潤乾燥的喉嚨,好不容易才擠出字字句句,拚命想躲避惡意的欺凌。
「謝謝你,」她竟要向這男人道謝。「我不餓,請不用……不用……不用做我的晚餐,謝謝。」
她屈辱道謝,為求逃避連自尊都不能保留。
啊,多麼可愛,又太誘人欺辱。
他在心裡讚歎,考慮該給她什麼教訓,但是褲襠逐漸變得太緊迫,飢腸轆轆卻又響個不停,要是再玩下去,說不定他會選擇先滿足別的胃口,把她壓倒在沙發上好好享用,直的把晚餐給忘了。
再說,布蘭德跟安娜住在隔壁,有什麼動靜很容易就傳過去,她說不定以為有靠山,嚇過頭真的跟安娜告狀,把一切都全盤托出,反倒是他自己增加工作難度。
忍下再戲弄的念頭,還有胯間熱燙緊繃的懲望,他笑吟吟的起身,伸出大手弄亂她烏黑長髮,快意的把機油跟灰塵抹在她發間,記得她最痛恨被弄髒,所以更是故意。
「好啦,那在下不伺候,去做晚餐啦。」他收回厚實巨掌,帶著好心情走向廚房,丟下瑟縮在沙發上的小可憐,逕自去翻冰箱取食去。
沙發上的小人兒,僵硬的坐了許久,直到虛弱的雙腳找回力量才用最快的速度,踉蹌的爬上樓梯,躲回主臥室裡,恐慌的把門鎖上。
第二天清晨,等清醒過來,穿了件內褲就下床,緩步走出副主臥室,下樓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他是被煎培根的香味喚醒的。
廚房裡竟然有人,而且不是安娜,而是昨晚被他嚇得落荒而逃的書慶。
烏黑長髮綁成馬尾,落在纖腰後輕擺,更添誘人韻致,兩件式居家棉衣外套著圍裙,正在烹煮早餐。
餐桌上擺著兩人份的餐具,有軟嫩的牛奶炒蛋、美式鬆餅、生菜甜椒色拉,兩杯柳橙汁跟奶油、果醬與楓糖。
他拉開椅子坐下,濃眉揚得高高的,看著她利落的煎著培根,直到肉片的油脂滋滋作響,香脆有點微焦時再裝盤端上桌。
她實在是讓他驚喜不已。
嬌小身影在桌邊站定,微微低頭看向他,因為他不得體的穿著而微微惱怒,但勉強忍耐下來,鎮定而嚴肅的說道:「我是千金小姐。」
她終於坦承,清澄透亮的瞳眸裡透著無比堅定。「但是我不是懦弱之徒,更不是像你說的,以為食物會憑空出現的人。」
她是海盜的女兒,躲避是為了逃離危險,把傷害降到最低,並不代表她遇到每件事情,都只會逃避而不面對。
他看著那張忍怒小臉,興味盎然的伸手,往另一個空位指去。「需要我幫你拉椅子嗎?」
漠視嘲弄,她自行拉開椅子坐下,不畏懼的指責。
「你的穿著不得體。」
「只能請你忍耐,不然就是別看。」他拿起刀叉開動,吃了一口炒蛋,軟嫩而鹹度剛好,不是廚房生手能做出的。「不過,我也承認,我的肉體實在太迷人,你忍不住看也是理所當然的。」
「你的臉皮真厚。」她拿起刀叉,優雅的吃起早餐,切開鬆餅沾了少許楓糖。
「我全身的皮都很厚,倒是有個地方是薄的,你不是摸過了?」鬆餅味道也不錯,培根更是煎得恰到好處,看來她對廚藝也略通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