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過來的祈庭月毫不留情的嘲諷道:「你做錯了什麼,自個兒難道不知道嗎?不知羞恥到半夜爬上男人的床,也難怪你那表哥要嫌棄你了。」
她已從四哥那裡得知陳憐芳突然跑來南風的原因了,這會兒毫不客氣的當著她的面戳破這事。
聞言,陳憐芳臉色微微一變,「你說什麼?」她怎麼會知曉表哥的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為何會跑來咱們這兒,厚顏無恥的要我四哥娶你,你自個兒心裡清楚,難道還要我說出來嗎?你負氣想離家出走,我管不著,但你明知我四哥已要迎娶展眉,竟不知收斂,還意圖破壞他們倆的婚事,其心可誅!」祈庭月忿忿罵道,看著她的眼神宛如瞧見什麼骯髒的東西。
見祈庭月當真知曉自己所隱瞞的事,陳憐芳再也抑不住心中的難堪,羞憤的駁斥道:「你胡說,你們祈家不想遵從當年的婚約,所以才用這種羞辱的手段來對付我一個弱女子!」
祈庭月見她不僅嘴硬,還反倒污蔑他們祈家,冷笑道:「你放心,大哥會派人一路送你回都城陳家,更已修書一封,將你在咱們侯府裡的所作所為如實告訴你爹,你要有什麼冤屈,就去向你爹和你那個想享齊人之福的表哥訴苦去吧,看他們會不會相信你的話。」
說完這番話,祈庭月手一抬,幾個壯碩的婆子遂上前收拾了她們主僕倆的物品,強押她們上了馬車。
這幾個婆子也會一路隨行的看守她們,直到送她們返回都城陳家。
陳憐芳掙扎著,「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放我出去……」要是讓父親知曉一切,她不敢想像父親對她會有多失望,更甚者,她還會成為姊妹之間的笑柄。
當初她之所以跑來南風,是為了報復表哥,如若讓表哥得知她的所為,又會怎麼看待她?她報復不成,反倒讓自個兒落得這般下場,今後還有什麼臉見人?越想她越驚恐,拚命叫喊著,「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我要去找侯爺和四爺,放開我……」
沒人理會她的叫嚷,車門被關上,馬伕抽了下鞭子,馬車朝都城的方向駛去。送走陳憐芳,祈庭月滿臉得意的回頭去找顏展眉邀功。
「展眉,我把那不要臉的女人給送走啦!」
顏展眉正在院子裡替一盆桔子樹修剪枯枝雜葉,聞言,她抬頭輕訝道:「這麼快呀。」她早上才將事情告訴祈澄磊,下午陳憐芳就被送走了。
「要我說,一開始就不該讓那女人留下,瞧她都做出了什麼醜事來。」祈庭月罵道。
人都送走了,顏展眉也不想在背後再說她什麼,歎了口氣,說道:「說起這陳姑娘也有些可憐。」
「她可憐什麼,她自個兒瞧上的男人想享齊人之福,她就跑來禍害別人嗎?」
「你說的也是,自個兒遭受了委屈,不該再把這委屈帶給別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祈庭月眼珠子一轉,壞笑的接腔問她,「我記得還有一句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是不是說,給別人的要是咱們自個兒喜歡的?」
顏展眉頷首,「也可以這麼說。」
「那你可願意把四哥讓給別人?」祈庭月問她。
顏展眉毫不猶豫的回答,「不能讓。」
「為何?」
「我和他都要成親了,怎麼能讓。」
「老實告訴我,你呀,是不是鍾情於我四哥了?」這幾日他們兩人之間的親密度,別說是她,就連大哥見了都忍不住犯相思病,想起遠在九獅山上的大嫂了。
大嫂的雙親隱居在九獅山上,他們膝下只有大嫂這麼個閨女,大哥、大嫂不是沒想過要接他們前來侯府孝敬,但兩位老人家不肯下山,故而大嫂每年都會帶著三個孩子上山去陪伴老人家一段時日。
這趟回去,不巧大嫂的母親病了,因此連四哥的婚事都無法趕回來替他操辦。顏展眉羞赧的抿著唇,沒有答腔。
祈庭月伸手撓她的胳肢窩,「還不說,快快從實招來。」
顏展眉一邊笑著一邊躲著她,最後實在被她纏得脫不了身,這才點頭承認了。「是啦。」
祈庭月得意的停下手,「哼哼,早承認不就得了,我就知道你逃不出我四哥的魔掌,他那人哪……」
說到這兒,兩人背後忽地傳來一道涼涼的嗓音,「庭月,你這是背著四哥說四哥的壞話嗎?」
聞聲,顏展眉和祈庭月一塊兒回過頭,但兩人臉上的表情卻不同。
顏展眉是開心,祈庭月則涎著笑臉討好道:「哎,四哥,我話還沒說完呢,我正要告訴四嫂,她嫁給你,是她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
聽她那聲四嫂喊得十分順口,祈澄磊也聽得十分順耳,也就不計較適才聽見的話了。
而一旁的顏展眉聽了她的話,羞得嗔了祈庭月一眼。
祈庭月在四哥的眼神暗示下,很識趣的沒有多留,拍拍屁股走人。
走出院子後,她不經意地回頭,瞅見兩人親暱的模樣,忍不住心生羨慕,怔忡須臾,她看向外頭的晴空,忽然間,也對自個兒不久後的婚事有些期待了起來。
「大哥已命人送陳姑娘離開了。」祈澄磊是特意過來告訴顏展眉這事的。
「這事方才庭月姊說了。」修剪完桔子樹,顏展眉收起剪子,突地想起一件事,她抬眸問他,「我爹可有消息了?」算算時日,使者送喜帖到安東也該回來了,但她仍遲遲等不到父親的音訊。
「還沒有。」使者還未回來,怕是安東侯不肯放人。
「婚期都快到了,安東侯是不是不願意讓我爹來送我出閣?」她蹙起眉,面上掩不住擔憂之情。
「倘若真是如此,等咱們成親後,我親自到安東去接岳父回來。」這事他已和大哥商討過對策。
「若安東侯不放我爹,我定要親自前往安東一趟。可我擔心的是,如若連我出面安東侯還是不肯放人,該怎麼辦?」安東畢竟是安東侯的地盤,要想從他手上救出父親,並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