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祈澄磊懷疑可能是大嫂湯晴光已查到顏不忘的下落,因不好直接來找他們,才會故作神秘的派人請他們來此相見。
然而待他們過來之後,才發現約他們相見的並非湯晴光,而是另有其人。
只見對方拱手說道:「在下賴沐青,冒昧請兩位前來這簡陋地方一聚,實不得已,望兩位見諒。」
聽見他的名諱,祈澄磊不禁有些意外。「賴沐青?莫非你是安東侯府的三公子?」據聞,安東侯的三子自幼不良於行,故而鮮少出現在人前。
祈澄磊不著痕跡的瞟了眼對面坐在木製輪椅上的青年,看來應是此人無疑,只是不知他私下裡約他們相見有何目的。
「正是在下。」賴沐青頷首道。
「三公子約我們夫婦來此,說是有我岳父顏山長的消息相告,可是真的?」
「沒錯,我知道祈四爺和夫人前來安東是想接顏山長回去,我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
祈澄磊聞言,下意識地想勾起嘴角,但想起先前顏展眉對他說的那番話,他硬是斂了神情,只略抬了抬眉,對他的話表示質疑。
「三公子肯相助我們,莫不是有事相求?」他可不是三歲稚兒,以為他是積於善心才前來相助。
一旁差點相信了賴沐青的顏展眉剛想出聲,在聽見丈夫的話後,硬生生地吞回到了嘴邊的話,正襟危坐的看向賴沐青。
人心難測,她還是少開口的好。
「祈四爺果然如傳說中精於世故。」賴沐青也不再廢話,直接說明來意,「在下幫你們送回顏山長,也希望你們能助在下一件事。」
「是何事?」
「在下希望你們能幫忙從安東侯府救出一人。」賴沐青說出來此的目的。
「是何人?」賴沐青自己就是安東侯府的三公子,卻反而要找外人前去侯府救人,這也未免太不尋常。
「是我父親,安東侯。」
此話一出,祈澄磊夫婦倆皆露出驚訝的神情。
「我知道你們定會覺得奇怪,」賴沐青見狀並不意外,他指著擺在桌上的那盆翠菊繼續說道:「這盆翠菊是顏山長托我帶過來的,他說讓我把這盆翠菊交給你們,你們就會明白。」
他先前向顏不忘道明目前安東的情勢之後,顏不忘答應助他一臂之力,而後便拿了這盆翠菊,讓他帶過來交給他女兒。
他懷疑顏不忘在這盆翠菊裡暗藏了什麼密函,不過他先前查看了下,未發現有什麼信件,他相信顏不忘不至於害他,因此雖弄不明白這盆翠菊內藏了什麼玄機,也再未詳查,僅是遵從他的托付,將這盆翠菊帶了過來。
聞言,一直未開口的顏展眉驚喜的問了句,「這翠菊是我爹讓你帶給我的?」
「沒錯,他要我親手交給夫人。」
賴沐青不明白顏展眉在得知這盆翠菊是顏不忘托他轉交之後,為何如此欣喜,若有所思的再看了一眼那盆翠菊,暗自揣測著顏不忘究竟在那盆翠菊裡藏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再敘了幾句,顏展眉便抱著那盆翠菊與祈澄磊離開。
剛坐上馬車,顏展眉便迫不及待的伸手觸摸翠菊。
祈澄嘉坐在她身旁,見她垂眸望著手上的那盆翠菊,唇瓣輕輕開闔,彷彿在無聲的說著什麼話。
片刻後,顏展眉向翠菊道了聲謝,「多謝你替我爹轉告我這些事情。」
而後,她抬眼望向祈澄磊,將適才從翠菊那裡得知的事告訴他——
「我爹說他被軟禁在臨近侯府的一處宅子裡,如今安東侯生死不明,整座侯府已被賴二公子控制住,此人顢預又好戰,若讓他掌控整個安東,恐會挑起戰火,令天下再陷於動亂之中,殃及無辜百姓。
「故而倘若可以,盼我們能暗助賴三公子救出安東侯。但如若我們帶來的人手不足,就別涉險,叫我們盡早離開安東,因為此處不久恐將爆發一場內鬥。」
聽完她所轉述的話,祈澄磊略一思索後說道:「這事咱們回去後,再聽聽二哥、三哥他們的意見,我會告訴他們,這消息是我命人……」
顏展眉輕輕握住他的手,搖首道:「沒關係,你可以告訴他們關於我的事,二哥和三哥都是自己人,我相信他們不會把我的事洩露出去。」
雖然先前祈澄磊告訴她,二哥和三哥是想出來走走,所以才跟著他們一塊兒來安東,但她心裡卻明白,他們是為了幫她救父親,這才親自陪著前來的,他們待她極好,她還有什麼信不過他們的呢?
聞言,祈澄磊明白在她心裡,已將他們兄弟都當成她自個兒的家人,所以才信得過他們,不怕被他們知曉她的秘密。
祈澄磊擁著她,很高興她這麼快就接納了他的家人,眼裡泛過一抹柔色。
「你放心,咱們祈家人嘴巴都嚴,不該說出去的話,絕不會洩露一句。」
第10章(2)
不久,回到客棧,祈澄磊將二哥和三哥找來,把顏不忘藉由那翠菊帶話給顏展眉的事,告訴他們兩人。
聽完,祈歸雲與祈去憂關注的重點完全不同。
祈歸雲望著顏展眉,問道:「你認出我和去憂了?」他和老三適才進來,他發現她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訝異之色,彷彿早就得知他們兩人的身份。
「我沒、沒認出來,是適才聽澄磊說的。」她想起之前祈澄磊告訴她的話,因此不敢承認,怕惹二哥傷心。
祈去憂白了自家二哥一眼,「欸,二哥,現下不是追究這事的時候,你方才沒聽老四說的嗎,他說咱們四弟妹能聽懂植物所言,所以顏山長才會讓人把這盆翠菊帶來給四弟妹,如此一來,她就能得知她爹所要告訴她的那些事。」
「哇,真有這種事嗎?這也太神奇了!」不知何時來的湯晴光擠開了祈歸雲、祈去憂,湊到顏展眉跟前,一雙眼宛如在瞧什麼稀罕物似的,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直瞧。
她將顏展眉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來來回回看了數遍,接著伸手仔細摸了摸她的耳朵,好奇的問道:「你這耳朵是怎麼長的,為何能聽見花木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