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淵伸臂摟緊她的腰,臉色又沉了幾分,「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抵達醫院時,她已經在副駕駛座暈了過去,好在做過一番檢查後,沒有大礙,只是需要休息,護士替她打了破傷風,並將傷口重新上藥包紮。
他打電話到公司替她請了假,在觀察區病床旁守著昏睡的她,移不開落在她臉上的視線,覺得自己是第一次正眼瞧她。
她被前男友糾纏,他不同情她.,昨日她在聚會上的自白縱使再委屈,他還是無法完全認同她這個人,頂多願意放下過去的不愉快。
但是,從這一刻開始,他想好好的、認真的瞭解她。
瞭解這個名叫單沛馨的女人。
單沛馨在醫院醒來時,已經晚上八點半了,她模煳的看到眼前有一抹人影,還在琢磨是誰時,對方先出聲詢問她的情況,這讓她驚訝極了,宋致淵把她送來醫院後,居然沒有馬上離開?!
震驚過後,她乖巧地回答頭不暈了,他疑似點了點頭,接著起身說要去叫護士過來。
她汗顏,清清楚楚記得自己昏迷前因為疼痛沒了耐性,把不能和太子爺交惡這件事扔到腦後,朝他大發脾氣,他送她到醫院已是仁至義盡了,居然還照顧她,他這個人真是太正直了。
護士帶了醫師過來替單沛馨做檢查,確定她沒什麼問題後,表示她可以回家了。
宋致淵替她辦好手續,拉著跟瞎子沒兩樣的她走向停車場時,她突然有些不自在地道:「晚餐我請客。」
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上次還會說謝謝,這次就不會了。」
她羞惱得漲紅了臉,這個男人是不是不嗆她渾身會不舒服啊?
「不吃就算了!」
「我沒說不吃。」
她鬆了口氣,正打著如意算盤,這樣他們又兩清了,他又幽幽地補了一刀——
「但不能抵銷欠我人情這件事。」
單沛馨正要勾起的嘴角猛地一僵,但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請客這句話既然說出口,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她還是吩咐他找一間他喜歡的店共進晚餐。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用餐時他主動念菜單給她聽,或是幫視力不好的她夾菜,那態度似乎不再冷冽無情,反而隱約透著幾分溫柔。
嗯,肯定是因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的關係,這是一種朦朧美。
離開餐廳後,他開車載她回家,但不是將她載到公寓大門前就離開,而是親自扶她到房門前,確認她進家門後才走。
單沛馨道過謝,進屋後,背靠著門板,梧住還殘留他掌心溫度的手腕,不得不說,她心裡是有些感動的。
隨即她賞了自己一巴掌,阻止自己萌發不該有的心思。
只要有人對她好,死去的心就死灰復燃,這麼容易動心太可悲了,彭駿慶還不夠讓她醒悟嗎?不會有人真的喜歡上性格糟糕的她,何況,太子爺討厭她,他只是因為騎士精神所以做到這個地步罷了。
她身心俱疲地進浴室梳洗,出來時戴上眼鏡,坐到床邊,一邊吹乾頭髮,一邊打開筆電,登入私人信箱,看到一堆彭駿慶寄來的信,她匆匆關掉,一封也不想打開看,改上FB轉換心情,沒想到他連FB也沒放過,他在她的塗鴉牆上公開留言數十則,呼籲她不要再躲他,也不同意分手。
而私人留言裡,他貼了幾張Line截圖,是她答應他要偷公司機密的證據,警告她再不和他見面,他就要把「秘密」告訴她公司的人。
她瞪著截圖片刻,吹風機何時脫手掉落,她不知道,半晌,她渾身脫力地倒在床上,頭髮披散,身子蜷縮成一團,將渾身顫抖的自己抱住。
她究竟該怎麼辦?
一整夜輾轉難眠的結果,就是隔天梳洗時從鏡子裡看到一對黑眼圈。
單沛馨盯著礙眼的黑眼圈片刻,用毛巾擦完臉後戴上隱形眼鏡,化妝遮蓋自己的憔悴。
當她出門時,碰巧撞見隔壁的情侶也要出門。
小楊衝著她友好的微笑,「單小姐要上班啊,要不要順道坐我們的車?」
阿寬立刻兇惡地對她警告道:「不准坐我的車!」
小楊依然笑得溫柔,頭也不回地賞男友腹部一下肘重擊,阿寬凶巴巴的臉立刻扭曲,被家暴不敢吭一聲,看起來怪可憐的。
單沛馨憋笑,外表看起來,小楊比較溫順無害,阿寬比較血氣方剛,還以為小楊被吃得死死的,沒想到是相反啊。
小楊又道:「這兩天晚上敲你的門你都不在,單小姐最近很忙嗎?」
被這麼一問,她想起自己前天睡在馬卉琪家,昨天又晚上十點左右才回來。
「找我有什麼事嗎?」她困惑地拿下口罩問。
「只是想找你吃個飯,增進一下鄰居感情。」小楊的笑臉溫煦如春。
單沛馨一怔,心裡不禁感歎小楊不計前嫌,只是她一句不再找麻煩,就如此友善對待。
「你們還是學生吧,不能讓你們請,我請你們還差不多。」她接著道:「至於約哪天……我得看一下我的行事歷再回覆你。」
小楊點頭,「那我們加個Line吧。」
她拿出手機,把多日關機的手機開機,和小楊互加Line好友後,連忙把手機又關機,無非是彭駿慶又來電,她心煩不已,這男人該不會時時刻刻都在打她的電話吧?
她匆忙告別,怕趕不上公車,小楊再次熱情邀約她搭他們的車,她終究還是盛情難卻,坐上了阿寬的車。
她和小楊坐後座,途中阿寬不屑跟她說話,她則是邊緣人性格,能不說話就不說,若不是小楊滔滔不絕的找話題聊天,恐怕氣氛會一路幹到底。
第3章(2)
車子在半小時後抵達公司,單沛馨下車前,猶豫地瞅了小楊好幾眼。
小楊不免覺得奇怪,但仍客氣有禮的問道:「單小姐,我臉上有什麼嗎?」
「不……沒什麼。」她倉促推開車門下車。
進了公司她才回頭透過玻璃門望著離去的車尾,心神不寧地搭電梯到自己的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