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啊?」她秀眉輕蹙。
「你前天晚上不就是跟前男友去談復合嗎?昨天沒來也是因為和他廝混吧,怎麼沒叫他過來?還是說你心知肚明他不會來?」他句句帶刺,「一個不是真心對你好的爛男人,你還愛得死心塌地,搖著尾巴回到他身邊,忍受他的不體貼不溫柔,我看你是瘋了。」
單沛馨先是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接著因為他的羞辱惱怒,胸口急劇起伏,「你……你……咳咳!」她捂著胸口連咳了好幾聲。
宋致淵咬了咬牙,懊惱自己怎麼會因為一時衝動刺激她,明知道她現在還很虛弱……
她喝了口溫水,呼吸緩過來後,也沒力氣生氣了,因為她連生氣都覺得累,她歎了口氣,淡淡地道:「我沒跟他復合。」
「那你為什麼還要跟他見面?」他實在不能理解有什麼理由能讓一個女人跟一個老是在樓下堵人逼見面,有恐怖情人特質的男人再談話的理由,根本沒有意義。「我得跟他說清楚講明白,他才不會繼續糾纏我,我不能一直麻煩你。」
他不以為然地挑高一邊的濃眉,「那你成功了嗎?」
她一時語塞,為什麼這個人一定要踩她的痛腳?
「跟那種人講再多也沒有用,白癡。」話說出口,他發現自己又口直心快,語氣也帶著一貫的嚴厲。
單沛馨深吸氣再吐氣,「宋致淵,你很傲慢你知道嗎?」
宋致淵唇線緊抿。
「你總覺得自己是對的,想法跟你不一樣就是沒智商,你又怎麼知道我有什麼不能明說的理由。」她受不了地道。
接著,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宋致淵一雙黑漆漆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盯著她,半晌後才開口道:「對不起。」
單沛馨呆住了,完全沒想到他會道歉。
他又問道:「那你願意說嗎?」
「什麼?」
「你不能明說的理由。」
單沛馨尷尬了,怎麼沒管好自己的嘴巴,爆料自己有隱情。
「你不相信我嗎?」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你說我傲慢,你又何嘗不是孤僻得將自己與其他人隔開一道無形的牆。」
她握緊拳頭,微惱地道:「你、你懂什麼!」
「我就是不懂,所以你要告訴我。」他雙目炯炯地瞅著她,「把你的事情都告訴我,這樣我就懂你了。」
單沛馨錯愕過後,不知為何,臉頰微微熱了起來。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專注直接,那雙眼陣又生得漂亮,任誰都禁不住的。
她別過臉,等難為情的感覺稍微褪去後,開始深思自己的處境。
被前男友逼到這個境地,就算讓太子爺知道內情,情況似乎也不會更糟了,反正對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她也拿不定主意,聽聽他的意見也好。
為了謹慎起見,單沛馨坦承前還是小心翼翼地先要個保障,「你必須發誓不會生氣。」
宋致淵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覺得他聽了會生氣,還是爽快的給予承諾,「我答應你。」
她點了點頭,有些不自在地又清了清喉嚨,這才把她被愛迷昏頭,答應要偷公司機密,後來因為看穿彭駿慶有多渣而反悔,要求分手又被威脅公佈兩人的對話,前天晚上談判被下藥設計,被拍裸照威脅不能離職,得按照他的計劃繼續進行等事情全盤托出。
聽完,他的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沉著臉不發一語。
她心裡忐忑不安,果然太子爺不能接受她是內賊嗎?
她慌亂地道:「我發誓我還沒偷公司內部的任何資料,昨天我請假是因為我受到太大的打擊,消沉了一整天,不是和他商量接下來的計策,而且你、你發誓過不生氣的,身為太子爺要心胸寬大,不能說話不算話!」
宋致淵一愣,接著瞠眸瞪向她。
單沛馨慢半拍的「啊」了一聲,汗顏的發現自己剛才不小心說溜嘴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他起身湊近她逼問,顯然很在意自己是怎麼露出馬腳的。
「我、我……」她盡可能往後縮,背部抵著枕頭,結巴了半晌,急中生智地胡謅道:「是……是前男友告訴我的,他本來就是敵對公司派來誘騙我的,他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有告訴我要小心你。」
宋致淵思索了片刻,又坐回椅子上,算是勉強相信她的說詞,「敵對公司,哪間?」
單沛馨被問倒了,前生彭駿慶被逮的時候,只說自己領錢辦事,對方很保護自己,沒讓彭駿慶知道底細,她則是最後才知道彭駿慶不是小開,當然比彭駿慶知道的更少。
她伸出食指輕搔臉頰,無奈地回道:「不知道……」
宋致淵挑了挑眉。
「我知道我這樣一問三不知很可疑,不然……」她握了握拳,豁出去了,「我繼續和彭駿慶作戲,替你問出他和對方平常見面商討的地方,讓你逮人。」
「不必。」他冷酷拒絕。
她覺得自己可能被深深懷疑品行了,拍拍胸口強調道:「我不會當雙面間諜的,不然你現在用手機錄影,我願意把我和彭駿慶的事情複述一遍,這樣你就有我的把柄了,要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可以拿這個影片去警局報案,我絕對跑不了的。」
宋致淵深深獻著她,嗓音低沉地問道:「拿把柄威脅你?你把我跟你前男友那種人混為一談?」
單沛馨不覺得自己有說錯什麼,但他的眼神卻彷彿被她說的話刺傷。
「我說不必,是要你不要再攪和這件事了,我會請父親找人跟蹤你前男友,至於你的裸照……」他停頓了一下,「我來處理。」
「欸?」
在她完全不知道他要怎麼處理的情況下,他要了她前男友的手機號碼和E-mail,她傻傻地給了,接下來的時間,他在病床邊專注地盯著筆電敲敲打打,只有吃飯時間才會離開,去醫院地下室的餐廳買兩人份的便當和飲料回來,也記得跟護士要擦傷口的藥替她受傷的右手右腳換藥,他對她傷口要定時換藥的執著程度讓她懷疑他曾經的志願是當護理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