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單沛馨的一顆心亂糟糟的。
若不是有巧克力奶茶包,剛才的場景可能會弄得不好看,雖然因此出糗,但好在掩飾了她偷聽到馬卉琪和章黛儒的談話,沒被看破,她鬆口氣之餘,捧起杯子喝了幾口巧克力奶茶壓壓驚。
宋致淵這時來到她的辦公桌旁,瞧她一臉享受的在喝巧克力奶茶,背後彷彿飄出小花,一臂搭在隔板上,饒富興致地問:「這麼好喝?」
她看到他,氣不打一處來,「差點被你害死!」
「喔?」他濃眉微揚。
她不想被其他人聽八卦,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量,咬牙切齒地道:「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章黛儒喜歡你。」
「那又怎樣?」宋致淵很不以為然。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那是你未來老婆啊!
他微微俯身,俊臉湊近她,嗓音低沉,「我對她沒興趣,如果你因為她而閃避我,我會生氣,知道嗎?」
她覺得他的神情語氣不像在開玩笑,而且頗有深意,不知道該回什麼,拿出口服類固醇,在他面前吃下後急著趕人,「你看到我吃藥了,別站在這裡礙事,回去做你的工作。」
宋致淵淡淡地拋出一個字,「手。」
她瞄了一眼該換藥的右手,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乖乖地把手伸向他。
他替她換好藥才轉身回位子上。
隨後單沛馨瞄見馬卉琪和章黛儒回到辦公室,她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也不曉得該怎麼面對她們,只好趕緊低頭裝忙。
她們的對談,一開始她聽不懂,現在稍微冷靜下來,心寒的感覺一點一滴爬上心頭。
昨天自告奮勇照顧她的只有一個人,所以章黛儒口中馬卉琪的哥哥,不可能有別人,只可能是宋致淵。
而且馬卉琪提到了爸媽,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和宋致淵是真的兄妹,所以才會希望他回家。
至於為什麼宋致淵不回家,雖然沒聽到原因,但可能是和家裡的人爭吵失和,畢竟家人之間想法意見衝突還滿常見的,她不也是這樣嗎?
馬卉琪和宋致淵的姓氏不同,如果沒有偷聽到這些話,壓根兒不會把他們聯想在一起,之前她笨得以為是三角戀,結果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前生她只想通了這兩人應該是董事長故意安排到她底下做事的,不過她現在終於弄明白了,馬卉琪是故意出包被她罵,好讓太子爺心疼而進來公司,難怪太子爺處處和她作對,那是為了替妹妹出氣,而妹妹聽了父母的話,為了讓哥哥回家,將希望寄托在父母中意的未來媳婦身上,也就是章黛儒。
太子爺家裡所有人都打著如意算盤,意圖用愛情感動他,唯一沒猜錯的,就是董事長確實是想利用她將王子公主湊成對。
虧她真心覺得對不起馬卉琪,沒想到連看似善良的小天使也利用她……
想到這裡,單沛馨突然一陣鼻酸,但她忍了下來。
為了自己的委屈而採取報復行為,這種事情她前生做得太多了,換來的卻只有自我毀滅,她已經死過一次,不想再做一樣的事了。
第5章(1)
下午三點半,老陳接到一通電話後,臉色千變萬化,對彼端唯唯諾諾,彷彿很畏懼對方,辦公室裡所有人都拉長著耳朵聽。
單沛馨倒是沒有注意到廢物經理的異狀,她翻閱著馬卉琪剛剛送上來的企劃書,馬卉琪站在一旁等待她的回應。
那是下半年公司成品發表的企劃,至關重要,她將必要資料都Mail給她整理,然而,不只錯字多,排版還很差,沒有按照她給的大綱做。
她放下了文件。
馬卉琪捏緊手心,等待她發火,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這都是為了給黛儒姊一個機會,也為了不讓父母失望,試圖消弭不斷上湧的罪惡感。
然而她等了片刻,卻沒等到單沛馨的怒罵。
單沛馨看向她,神色平靜地道:「卉琪,我記得你好像是英國留學回來的,是歸國子女。」
「呃,是……」馬卉琪不太明白她怎麼突然提這個。
「你在國外待了幾年?」
「六年。」
「喔,那就難怪了,國外待久了,中文可能會有點障礙,行政對你來說應該有點辛苦吧?」
馬卉琪難掩錯愕,「單姊,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問清楚了才明白你的情況。」單沛馨點點頭,接著又道:「以前是我不夠瞭解你,所以老是罵你,不好意思。」
不知為何,馬卉琪覺得她好像刻意在替她找台階,那張臉溫和而友善,頓時她的罪惡感又開始發酵。
不是的,她才不是因為那樣,她是……
「單沛馨!」這時,一道幾乎要掀翻屋頂的吼聲傳來,打斷她們的談話,隨即是老陳怒氣沖沖地走過來,眼神幾乎要將她剝皮拆骨,「你做了什麼?!」
單沛馨揚眸,一副他是沒吃藥所以在發神經的表情,冷冷地回道:「沒頭沒腦的,誰聽得懂你在說什麼。」
「你最好不知道,沒事我會被董事長秘書通知我被解職,你被升職?分明就是你搞的鬼!」
辦公室所有人聽到這句話都為之震驚,單沛馨更是一頭霧水。
「說要跟總經理告狀的人是你,被解職的人應該是我,你做賊喊抓賊是在演哪一駒?」
馬卉琪連忙緩頰,「經理,冷靜一點。」
老陳根本聽不下別人的勸告,靠總經理表哥得到的肥缺,莫名其妙就被搞掉了,他怎麼可能接受!「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趁我表哥請人資處理你之前,找上更高層幫你對吧,你莫名其妙請假兩天,生病的理由是假的!」
單沛馨被誣蔑,氣得站起來駁斥,「你少含血噴人,昨天我住院的事情,馬卉琪和宋致淵都在場。」
「那前天呢?前天你幹什麼去了?!」
單沛馨一時語塞。
老陳雙眼赤紅,表情猙獰,「說不出來了對吧,你這個城府深又惡毒的女人,肯定是為了把我踢下去爬上董事長的床,不知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