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垂陽錯愕不已,驚覺自己真是錯的太離譜,忘了堂弟具有商人本色,擅長布下雙贏局面,兼顧天下和所愛,所以他這一陣子的失常……許是為了讓穆納岳相信他真是為情發狂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感覺總有人輕觸她的唇,彷彿像及哥哥老愛在三更天時醒來後,便吻著不讓她睡的時光。
好久,已經好久好久不曾在三更天被哥哥吻醒了……
她不自覺地微啟小嘴回吻,剎那間,輕吻轉為狂暴,吻得她唇舌發痛,渾身發燙,幾乎喘不過氣,逼得她不得不清醒,對上一雙染滿氰氳慾念的眸。
她猛地回神,將他推開。
這裡並非是甘露殿,而是行宮寢殿,如今,她更不是金雀皇后,而是泰漠太子侍妃!
「小滿兒,別怕……是我。」他低啞安撫。
她抬眼瞪他。「是你我才怕!」
「別怕,小滿兒只是暫時忘了我而已,我是你的夫婿、你的相公,你……別怕我。」他探手欲牽她,她卻閃得更遠,叫他心間發痛。
「你不是!我的夫婿是泰漠太子。」她狠著心不讓他碰,他愈是靠近,她退得更遠。
李彧炎瞇緊的黑眸進露狂亂。「你被他給騙了!你生下的孩子額面有月環印,穆納岳向來瞧不起玄人,不可能在你生下有月環印的孩子之後還要你。」
「胡扯!殿下愛我,那孩子是我和他所有。」
「不是,那是我的皇子!穆納岳喜男風,他要如何讓你懷有子嗣?」
明小滿一愕,但很快就恢復正常。「……我沒有騙你,在我生下孩子之後,殿下曾與我燕好,他擁著我,他……」傷人言語未竟,她的唇就被狠狠封住。
他的唇舌猶如挾焰般焚燒著她,發狂地蹂躪她的柔軟,吻得她連心都發痛。
「不……」她在狂暴的吻中喘息推拒。
「別拒絕我,別……」他碎聲低語,帶著乞求。
「你敢再碰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李彧炎直瞅著她,難以忍受她竟然為了其他男人守身。「……好,我也活得正乏,有你相伴,在哪都好。」
「你!」
他溫熱的大手滑入她衣衫地下,輕撫她絲凝般的肌膚,教她難遏地發出低吟,渾身燙著酥麻,可即使如此,她也不鬆口。
「就算你得到我的身體也沒用。」
「……別再對我說這種話。」他頓住,瞳孔痛苦緊縮。
這段時日,他運籌帷幄,設下天羅地網,只等穆納岳入甕,然而心神卻因她而起伏,有時恍惚得難以掌控情緒,有時又會突地發狂,想要殺盡天下人,有時還……想哭,卻沒有淚水。
他覺得自己就快瘋了,儘管她就在自己身邊。
從有她開始的十九年歲月,她的身影皆佔滿他的記憶,曾以為兩人心靈相通,曾以為兩人可以攜手到老,然而殘忍的命運卻一再考驗他的意志力,像是不將他逼到瘋狂邊緣不罷休一般。
「當年,我放手把你交給凌,每日都覺得生不如死……每回銜月城,雖然故作不在意,卻總是偷偷看你,哪怕你的笑不是給我也無妨。」他伏在她身上,以雙肘撐起重量。
明小滿警戒的盯著他,粉拳緊握在側,就是不讓自己碰到他。
他身上黑影日漸清晰,濃得幾乎將他覆蓋,就算他真的有所防備,又能如何?改變得了她親眼所見的事實?
「我愛你勝過你的想像,凌駕在我的意志力之上,只要你過得好,我便好……
其實這是多麼自欺欺人的想法,我瘋狂的想要你,想要擁有你、佔有你,不知有多少次,我都想不顧一切的得到你,直到辟邪典那晚……」他眸色空洞,就連嗓音都顯得支離破碎。「我一直想問你,那晚……你恨不恨我?」
明小滿咬住下唇,不准自己回答。
她不恨他,從沒恨過,只是害怕自己會拖累他,怕有一天他會跟爹娘、跟李伯伯一樣……而事實證明,如今他就快要死在她手中。
李彧炎緩緩抬眼,親吻她的唇,望向她的淚眸。
「想起我,別把我給忘了……」他要她像往常一樣纏著他,別再和他玩捉迷藏,他真怕這次會找不回她。「別走得太遠,我怕我會跟不上。」
她紅唇輕顫,淚已滑落。
「不哭,就算穆納岳曾佔有你也沒關係,我只要你回到我身邊,其餘的,都不重要……」他低喃著吻下她雪白頸項,解開她的衣襟,吻上她豐嫩的酥胸,舔吮粉莓般的蓓/蕾,長指也探向她的身下。
明小滿倒抽口氣,雙腿間的敏感被他入侵,逼出她更多急促的嬌吟,她想反抗,卻被他挑逗得失去力氣。
剎那間,他氣息紊亂的埋進她體內,充滿生命力的慾望在她體內狠狠跳動。
他緩而沉得律動起來,她無助得只能緊攀他的肩,感覺他凶悍地加重每一次力道,直至失控,瘋狂撞擊她柔膩潮濕的深處,待她無以負載的低泣出聲,才進射出熾燙的種子……
第18章(1)
行宮外風雪不消,遮天蔽日,陰霾的天候令人分不清究竟是什麼時辰。
李彧炎一夜未眠,聽著外頭風雪聲,摟著懷裡早已熟悉的女人,眷戀的親吻她的額,還有被他吻得紅艷的唇。
突地,她動了動,玉臂彈出裘被外頭。
他隨即輕扣住她的手,正要放進被子裡時,卻瞥見她手腕上未癒的疤痕,顯示她根本沒有上藥。
微蹙起眉,正打算起身差人送藥進來,又發現疤痕是沿著手腕環繞一圈,他不禁奇怪的瞇起眼審視。
這疤痕並不算規則,說是燙傷,確實像極,但究竟要怎麼燙,才能燙成這個樣子?
他忖著,仔細觀察那傷痕的範圍,腦中突地閃過一個念頭。
李彧炎赤裸著急急下床,拾起扔在地毯上的錦衣,取出裝在暗囊裡的鳳銜月環回到床上,和她的傷痕比劃,接著驀地瞪大眼。
藏在鳳銜月環裡的承諾,是他不言明的誓言,必須藉著火光才能折射出文字,而她的傷痕正巧與手環大小吻合,是否意味著她看過了裡頭的秘密,然後有人打擾她,讓她在匆促間將燒得發燙的鳳銜月環套入腕中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