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看見了鳳凰,是鳳凰引導著我去見你……鳳凰保不了你一生寶貴吉祥,就讓我成為你的鳳凰,讓我帶著你一起飛,要走……就一起走。」
他的心念從未改變過,想法一旦落定,誰也無法更改。
「可是,我身上有黑影……」明小滿將埋在他的懷裡,淚水無聲滑落。
那晚,皇上要她侍寢,她清楚看見鏡中的自己和皇上同時被黑影包圍,那一瞬間,她便知道了自己的未來。
她不怕,可是他呢?若他知道了……他怎麼辦?
「黑影?什麼意思?」他愣了下。
發現自己不意將秘密說了出來。明小滿隨即揚笑掩飾。「我是說,我現在就像是被黑影籠罩。」
李彧炎看似被她說服,卻暗記下她的異樣,軟聲哄著:「小滿兒,你再忍耐幾天,很快的,我就可以帶你離開冷宮,到時候咱們遠離射日,去陵蘭吧。」
「陵蘭?」
「那裡是亞域最西的國家,那裡對玄人最為和善,沒有種族之分,更不像射日有著種姓分別。而且那裡四季如春,你就再也不怕冷了。」他一嚮往地說。
那是個偏遠的國家,比不上其他國家強盛,但的人民擁有最純樸且無分級的心。
射日皇朝百姓大多有著優越心,自然看不起玄人,一般平民之上還有四大家族,只要是李、段、烏、傅四姓的人,便是高人一等。
那樣的階級沒完沒了,他要給她一個沒有階級分別的國家,讓她可以開心揚笑。
「真的?」她心生憧憬,卻也無比唏吁。
因為來不及了,她沒有時間了。
「你一定會喜歡那裡。」
抬眼對上他笑得柔情似水的深邃瞳眸,明小滿幾乎要生出衝動地我成為你的他一切,要他別再抱持希望,然而一對上他的眼,看見他那麼開心、對未來那麼期盼,便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怎麼了?」
「……沒事,哥哥,集體舞到外頭直走好不?」
「不,外頭太冷了。」
窗外不著燈火,沒有月光,然而視野所及儘是淒迷的雪花,如雨疾落。她的身子才剛復原,他可不希望她因為冷意而再染上風邪。
「好可惜,那一天沒能在京城裡逛逛,怕是往後也沒機會了。」她低聲道,因為藥性漸漸發效而感到倦意,窩在他的懷裡。
「波羅的京城也不錯,離開這裡,咱們就先到波羅,那裡有不少稀奇古玩,最特別的是,那裡的人擅長雕刻,你一定會喜歡。」
「是嗎?」她倦極地閉上眼,將淚水悄悄甜吞進心裡。
李彧炎一方面和皇室交好,甚至連水山凰印都交出,只為了讓皇室對他放下防備,另一方面則積極部署所有兵力,並和參與的夥伴們細論,這竟是叛變,不成功便會成仁。
「成親當日,所有禁衛會嚴守四大城門,人數約莫有一千,雖說人數不多,但全部是一時之選的高手,有征戰多年的經驗,恐怕委難應付。」
李宅東廂的書記裡,池燈燦爛,身為雪都都尹的段詢開始講述兩天後婚禮的兵備狀況是如何,以及靖王爺帶來的一萬兵馬即將進駐在城南郊外山間行宮的消息。
李彧炎已經叛變之日定在婚禮當天,只因上官凌占卜之後,發現那日是最適當的時機。
「西防兵呢、」李彧炎問向烏靈。
「我已調動一萬兵馬守在城南外的烏桐巖,那裡夠隱密, 會有人發現。」烏錄說完之後反問:「大涼的兵器可會在明天準時送至?」
「該是在明日中午前就會抵達,兵器有兩萬,已經夠用。」他沉吟著,「加上尋正反一萬兵馬,人數應該已經足夠。」
「婚禮當日,同訂,我會調配一些人在裡,以免百姓在之中受到波及,所以我手邊的人人手可能會再少個三千。」傅尋樺低聲道。
「……是嗎?」李彧炎閉上眼。
他是個商人,習慣計算如何一本萬利,如今要他把腦袋運用在叛變的各方細節上,也許數字掐得准,但實際操作時,風險可不小,要是人數再威少,就怕勝算會更小。
「你為何不跟泰漠借兵?」開口問的是烏靈。
他緩緩張開眼,「那是引外族嗎?」
「那可不妥,要是泰漠太子到時候駐軍不退,豈不是等於引狼入室?」段詢皺起眉。
「那又如何?泰漠借兵不過兩萬,要是真能掌握皇權,還怕趕不走他們?」烏靈畢竟是征戰多回的將軍,自有自己的見解。「況且,泰漠兵皆有上戰場的經驗,京城兵瑞怎麼訓練有素,還是在京城,根本不懂如何作戰。」
「但也不能向他國借兵。否則就算真能夠推翻皇室,也會留下污名。」
「又不是你當皇帝,管他是旁門左道還是差鬼引兵,都無妨。」
「烏靈!」
第9章(2)
「好了。」李彧炎伸手制止兩人爭論。「不管怎樣,我都不向泰借兵,這裡頭牽扯太多,我不想因此打壞和穆納岳之間的兄弟情。」
段詢聞言,高傲地看了烏靈一眼,只見烏靈一臉無謂地軟進倚背,探手抓住始終不語的上官凌的手。
「要是能夠想法子讓靖王爺的兵進不了南城門,倒也是一種做法。」李彧炎想著,看向舒服尋樺。「能否在那晚關上南城門?」
「這有點困難,但不是不能。」
「喔?」他感興趣地挑起濃眉,正要細聽,外頭忽地有人喊——
「爺,戶部尚書李垂陽大人求見。」
「請他進來。「
書房的門隨即打開,李垂陽興高采烈地走了進來。「宮裡傳出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聽說靖王爺的一萬兵馬在來京城的途中,於幾天前在赤林山遇見山崩。」李垂陽笑得雙眼發亮,「無風無雨,竟然發生山崩,而且偏巧就在他們經過進才崩,你說,這是不是天助咱們?」
李彧炎聞言,不由得看向上官凌,兩人不約而同地勾笑。
「我在想,也許不是天意,而是民意。」他可不認為是老天爺會助他叛變。與其說是天意,他倒比較願意相信,那是赤林山上的山賊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