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千金命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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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頁

 

  然而,縱使與他做這樣舉案齊眉的夫妻,她到底意難平。

  「真的?」蘇篤君盯著她,「方纔看你那般拒絕小暖,我還以為你絕不會讓我納妾呢。」

  「小暖不同,」孫柔嘉反駁,「她又不是你心心唸唸的那位姑娘。我當時想著,若納了小暖,將來那位姑娘可怎麼辦呢?」

  「其實,多納一個也無所謂。」蘇篤君故意笑道。

  「我總覺得小暖有些厲害,」孫柔嘉道,「我若嫁給你為妻,或許還能壓制她,可那位姑娘聽來性格十分柔弱,或許不是小暖的對手呢。這等麻煩事既然是我家引起的,自然要在我家先了結了才行。」

  「想不到你考慮得這般周全……」蘇篤君微微歎息,「難為這個時候,你卻全然為我著想,不顧自己。」

  孫柔嘉忍不住暗笑,呵,她哪有這般偉大,只是不想給他添亂罷了,即使此生無緣,她也希望他平平安安,快快活活的。

  「你想見見她嗎?」他忽然道。

  「啊?」孫柔嘉瞠目,「誰?那個姑娘?」

  「對,想見嗎?」他復問道。

  「我……」這突如其來的,她如何作答?

  她心裡是好奇的,然而也是糾結的。她不太確定,若見了對方,自己能否鎮定自如。

  「若日後必須相見……」她呆怔片刻,緩緩道:「那就見見吧。」

  該來的,遲早要來。長痛不如短痛,她也想看看,自己到底哪裡比得過對方,或者哪裡不及。

  「是遠遠地看上一眼,還是正正式式的見?」她問道。

  「你希望是哪一種呢?」蘇篤君道,「隨你喜歡。」

  「正式約她一見,她會樂意嗎?」孫柔嘉一顆心提了起來,「她已經知曉了你待她的心意,同意嫁給你了嗎?」

  「她成許還f知曉我待她的心意,」蘇篤君卻答道,「不過,她應該樂意見你。」

  「哦?」孫柔嘉萬般迷惑,「那她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的。」蘇篤君亦答。

  這對話怎麼感覺這般奇怪?那女子若不知曉蘇篤君心思,便斷沒有見自己的必要啊。孫柔嘉皺眉想著,難道只當是交個朋友嗎?

  「她若不喜歡我呢?」孫柔嘉顧慮地問道,「那我……」

  「那你還肯嫁給我嗎?」蘇篤君的問題再度讓她始料不及。

  「我……」孫柔嘉越發難以啟齒,「這……好像不該問我,該問你願不願意娶我才是吧?」

  「我願娶,你願嫁嗎?」蘇篤君依舊把問題拋還給她。

  她思忖許久,總覺得哪裡不妥,彷彿遇到了一個陷阱,然而,她情願往裡跳,即使待在他設計的陷阱裡,也比在別處要快樂得多。

  「我願意。」她點頭。

  「無論怎樣都願意?」他與她四目相觸。

  「就算你要迎那位姑娘為平妻,我也願意。」孫柔嘉終於給出最終的答案。

  十分卑微,但她已經想明白了,沒有什麼比跟他在一起更重要。

  三妻四妾既然是古代大多男子必不可少的事,她又何必介懷?若嫁給其他人,只要留在這個時代,也是避免不了的。

  所以,她寧願嫁的是他。

  「明日,我帶你去見她。」蘇篤君淺淺而笑,「人家也未必真肯嫁我呢,所以,先不必擔心。」

  這語氣好像是在故意逗她玩,不過,她喜歡看他的笑眼,彎彎的,亮如春水,燦若明辰。彷彿有月華投射在他臉龐上。

  她想待在他身畔,就這樣一輩子待著。

  第十四章 水中的佳人

  蘇篤君推開書齋的門,坐至桌案邊。每天晚上,他總要看一看案上的畫卷,飲上一盞茶,而後再處理公文,這幾乎成了一種習慣。

  這畫卷,他從染川帶到京城,千里迢迢。

  畫上,是他的肖像,其實畫的並不完全相像,然而神韻卻掌握得很好,想來,是仔細琢磨了一番的。

  他撫了撫落款處——春曉居士。

  第一次看到這個名字,大多人會以為是個男子,或者是個俗人,只有他知道,名字的背後有著一張清秀靦腆的面容。

  他記得初次見她,第一個印象就是一個跟在慕容縣主身後的小可憐。聽聞她是個官家小姐,卻感覺像個奴婢。

  慕容翎時常喝斥她,她也任罵任怨,完全沒有千金的尊嚴。

  那時候,他初到清縣任職,深知這裡水深,他覺得要提防府尹孫仲堯,因其任府尹這些年來,清縣的縣尹死了一個又一個。

  而她是孫仲堯的女兒,他想,若要調查孫仲堯,必得先從她和孫廷毓姊弟倆著手。

  所以,他先接近孫廷毓,結果倒是從孫廷毓的口中,知道了許多關於她的趣事。

  有一次,慕容翎賞了果子給她,似是故意戲弄她,那些果子都酸得很,然而,她全吃光了,因為她怕得罪慕容翎。

  她咬著酸果子,眼中泛出淚花的模樣,讓他第一次有了憐憫之心。

  還有一次,他在街上看到她母親責罵她。那天好像是七夕燈會的日子,也不知她的母親為何勃然大怒,不顧體面,就這樣站在街邊罵她罵了半個時辰。

  所有的人都在圍觀,在一旁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她垂著頭,乖乖挨罵不敢頂嘴的模樣,讓他再度垂憐,從此心裡對她有了特殊的印象,直到那一天,他看見她在放河燈,像是在為心上人祈福。

  他很好奇,她的心上人到底是誰?她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何來心上人?

  當從水中撈起河燈的一剎那,他怔住了。

  那燈上,竟寫著他的名字。

  彷彿是暗中傾慕了他很久很久,她在祈福的時候,也不知該寫些什麼,只寫了四個字——平安喜樂。

  呵,好尋常的願望,卻又似乎很難實現。

  他把那盞河燈放回去,彷彿在助她完成心願般,他發現,看著那河燈緩緩漂遠,他不禁微微笑了。

  從那以後,他開始更加注意她,就像她暗中注視著他一般,他也在偷偷凝視著她。他總想著當他卸了任,可以正大光明去她府上正式認識她、跟她說話,向她提親,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天何時才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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